天下爱河长明的人很多,恨他的人也多。眼下最恨他的要数被禁足宫中的大公主,赵珩挑起眉梢:“今日歌舞由谁统筹?”
礼部尚书站出来,说道:“观星事项皆由礼部准备,由司礼监秦公公主持阅览,确认无误后再呈陛下。”
礼部一句话,俨然是将锅扣在了秦芳若头上。
秦芳若此时正伴在皇帝身边,闻言退行几步跪下:“陛下,观星日从祭祀用品,到晚宴菜肴,一概由奴婢挑选、品鉴,确保一切用度安全无误,奴婢可以对此负责。但晚宴庆祝歌舞,奴婢恐分身乏术,便交由大公主安排,此事一早奏禀陛下,非臣擅作主张。”
赵渊珠串一甩,意思是让秦芳若起来,接着说道:“朕知道。”
礼部尚书说:“这些舞姬皆出自清欢阁,人是大公主亲自挑的,名单月前便呈报礼部,全部记录在册。”
与女子共事的那几名舞姬虽不是第一次入宫演出,却是实第一次碰上这种事儿,几人诚惶诚恐的聚在一起,大气儿也不敢出,唯恐被牵连。
行刺者方才将河长明骂了一通,挨了赵珩一记耳光,人已昏了过去。
这些人既然能入宫表演,其身家背景一早便调查清楚。
赵渊看向秦芳若:“这些人的来历,可是东厂查的?”
秦芳若面露难色:“皇上,这些都是大公主亲选的人,东厂不好插手的。”
入宫者要由东厂查明身份才能放行,这是规矩,秦芳若执掌司礼监与东厂,做事谨慎小心,极少出错,更不会在规制方面产生纰漏。除非赵安邈以公主身份施压,强行将人塞进来,而且听秦芳若的口气,这种事并不是头一回。
赵渊一掌拍在案上:“芳若,你糊涂!”
秦芳若挨了骂,却丝毫不见慌乱,不紧不慢地跪在皇帝脚边。
皇帝这通骂听着骇人,其实不痛不痒,纯粹是拿秦芳若泻火,实则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是赵安邈从中作梗。
章有良安静了一晚上,此刻坐不住了,从位子上离开:“皇上,大公主用人一贯仔细,这些舞姬也不是首次入宫,臣老眼昏花尚能看出这名刺客样貌陌生,恐怕是有人意图不轨,存心栽赃陷害!”
他转向那群瑟瑟发抖的舞姬,问道:“本辅且问你们,此人何时入的清欢阁?”
舞姬回忆一番,回答说:“已有三年了。”
三年时间并不算短,如此恶意栽赃的可能性便小了一些。
章有良说:“你们确定?为何此人如此面生?”
舞姬还未作答,霍松声先插了句嘴。他蔫坏地笑,摸着自己下巴说:“首辅大人,您经常逛清欢阁吗?对那里的姑娘如此熟悉,还分得出面生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