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姜有善已经不记得翟大人是谁?摇摇晃晃站不起来。
夜色朦胧,翟青崖要走时,姜月对着他的背影道:“等等。”
翟青崖回头,微微弯着眼眸道:“还想叙叙?不如去我家?”
姜月揉了揉额头,道:“没觉得你忘了什么吗?”
翟青崖问:“我忘了什么?”
姜月抬起头看看他,再伸手时,手指间挂着那枚青色穗子的圆润玉佩,郑重道:“给你的玉佩。”
翟青崖眨了眨眼睛,道:“你先留着,我今天可没带金珠子,赎不回它。”
姜月又朝前递了递,道:“金珠子就算了,这也该物归原主了。我可没让你这玉佩受一点罪,瞧瞧,一个划痕也没。”
翟青崖道:“下次吧,今日出门佩了玉佩,再佩一个不搭。”
姜月扶额,这权贵的圈子,她不懂。
反问道:“这不是你娶媳妇用的吗?”
“反正一天两天也娶不到手,先搁着吧。”
翟青崖走后,姜月独自坐在办公前,手里翻来覆去把玩着玉佩,神色悠远。
这是男子之物,意味重大,姜月知道,自山里一别后,她便将这玉佩装在盒子里收着。
县城遇见,也不见他着急赎回去。
现在她好心要物归原主,他还不要?
良久,姜月无奈的勾了勾唇,又把玉佩收进了盒子里,自言自语道:“下次就下次吧。”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姜明正一脸惊愕的盯着她看。
不光他,全家谁不震惊,她和如今的县令攀上了交情。
不等姜月说话,姜明直言不讳道:“原来大妹和县令大人这么要好?大妹你还小呢,别让人骗了。”
姜月嘴角抽了抽,道:“哥,我看起来那么好骗的吗?”
姜明揪着不放,道:“可那翟大人对你可不一般,哥不是说你们不能在一起,但是至少得等过两年以后再说。”
姜月揉了揉额角:“我还未成年,过两年也是未成年。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说的好像那翟大人对我有意思似的。”
原本在里正的号召下,村里都觉得姜有善心善,感激的很,在猫冬前给开高工钱开荒,这是大进项,正好填补了家里的空缺。
可一夜之间,不一样的声音传了出来:说姜有善把乡亲当长工使,假仁假义,如果真是为村里人着想,怎么不直接发银子给大家过难关。
不用说,就知道是刘氏和姜长光背地里使坏,她当大家都傻么?
姜雪给一家说完愤愤不平,姜月只叫她不必放在心上。
打短工只要壮劳力,还不好找,开荒就不一样了,一家老小都能搬石块锄杂草杂树,开一亩荒就能挣100文,一家人手脚勤快点,两天就能开完荒,比打短工挣的多。
日子不疾不徐的过。
三个孩子每日上学堂,姜有善忙活开荒的事情,蔡氏收拾各种各样的干菜腌菜酱豆。
等到崔先生的学堂开始收柴火。学堂的孩子读书写字,屋子冷了可不行。每年入冬,崔先生就要求学生背柴火上学,崔先生身子单薄,供应不上三个屋子的取暖。
而柴火不是稀罕东西,山脚下荒地里一捡一大堆。孩子们在上学路上都能捡一捆,勤快的孩子还能顺道往家里放一捆柴。
姜有善从开荒就开始把地里的杂草杂树往后院放着晒干,家里不但不缺,反而绰绰有余。知道学堂要用柴,当即挑着晒的干透的好柴送了满满一车。
崔先生欢喜,这么多,这个冬天他家的柴足够了。对着仨孩子乐呵呵,姜明回来又推了一车的稻草来,冬天好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