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挽着高髻,着素色大袖衫,衣上墨迹斑驳,通身只有黑白二色,像个落拓不羁的潇洒文人。
阿霁怔怔望着她,见她面色虽苍白,可眸光灿若秋水,颊边甚至还带着一丝温煦的笑意。
“姑母?”她有些愣愣地望着她,直到她伸出一只手来,才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握住了她。
她的手很凉,细瓷冰玉般,阿霁恍然觉得,眼前之人似乎只是个残影。
女皇引她进去,兀自倚坐在凭几前,曼声道:“你和小迟怎么回事?”
阿霁抱膝坐在画案前的蒲团上,下巴抵着手背,淡淡道:“我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为什么?”女皇抬手拨弄着如林的笔管,饶有兴趣道。
阿霁郑重其事道:“男人只会让我分心。”
女皇忍俊不禁,扶额道:“你见过几个男人?”
阿霁涨红了脸,嗫喏着道:“崔迟一个,已经够烦心了。”
女皇好奇地望着她,兴致勃勃道:“愿闻其详。”
阿霁耳根微红,皱眉道:“他莫名其妙就对我那么上心,我怕将来我也陷进去。人还是不要有太多羁绊好,这样才活得轻松。”
女皇望着她孩子气的样子,正待打趣,却不觉愣了一下。
她年轻的时候,不也这般杞人忧天过吗?
“你觉得深情是负累?”她望向阿霁道。
“难道您觉得不是?”阿霁反问道。
她自嘲般笑了笑道:“我那时候,也和你如今的想法一样。”
阿霁没想到还是引得她伤怀,正满心愧疚想着转移话题时,却听她自顾自道:“但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当时的决定。”
庆幸当年她犹豫的时间不长,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一辈子那样漫长,有人携手相将,哪怕中途离散,也好过一生踽踽独行。”她抽出案上画了一半的诡异枯藤,‘嗤啦’一生撕成了两半。
“不一样的,”阿霁固执地摇头道:“您和姑丈是上天注定的姻缘,两心如一,我们俩是瞎凑到一起的,又各怀鬼胎。”
女皇顿了一下,抬眼望着她,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你真当我们是天赐良缘?”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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