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过去,收到文书的周信已然赶回大梁。隆圣帝也已传旨各司,徐平点兵合营就在今日。
朝阳初升,金光洒于戍边司营地。大营外,徐平英姿飒爽,身着白锦云翎铠,胯下紫电踏云骓,手扶佩刀,战盔上,红缨随风飘动,双目有神,恰似寒星璀璨,整一个威风八面。
“徐将军有礼!”
旦见来人,徐平翻身下马。“司首大人有礼了!”
“哈哈哈!这边请!”许定山亲自陪同着他缓步入营。“这才数月时间,徐巡使便已是镇南将军。
此番,犬子随军入梁,还望将军稍加照拂啊。”言罢,他从怀中悄然掏出一叠锦帕包裹的银票。“犬子年幼无知,若在军中犯了忌讳,还请大将军多多担待。”
见此情形,徐平摇头一笑。“司首大人言重了。许阳胆略过人,有勇有谋,入梁之后定可建功立业,加官授爵。
无需如此,见外了。”
闻言,许定山佯作微怒。“徐将军已是镇南之职,将授从二品,当与本司平级相待。一口一个大人,徐将军这是不把在下当自己人呐!
许某不求那小子能功成名就,只盼将军能让他活着活来。”言罢,许定山当即微微一拜。“一切,全赖将军了。”
徐平赶忙托起对方的手。“一起去,自当一起回。许司首,请宽心。”
“来!入营!”许定山笑着拍了拍徐平的后背。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徐平应声入内。
许久过去,众人来到帅台前,韩忠早已在此等候。
看着徐平精神抖擞,韩忠轻拂须髯,眼神中亦是带着几分期许。
“末将徐平,参见大都督!”徐平单膝跪地,拱手以礼。
“起来说话,军营内无需如此。”韩忠笑着将人扶起。“臭小子,今日穿得倒是人模人样,有几分徐沧的风采。”
见状,徐平开口打趣道:“大都督,您老还欠着我筹营的钱呢!
此去大梁,归期未定!要不……”
听闻此言,韩忠老脸一红。“什么钱不钱的?听不懂,别在这胡说八道。
徐平,老夫戎马多年,带过徐远山,也带过徐沧。如今,老夫已然年迈,没有机会带你了。
此去大梁是在它国用兵,一旦有险,没有兵马可以驰援。
记住了,夫战者,于不败而谋后定。见善而怠,时至而疑,知非而处,此三者,道之所止。
无大势之利,当以正而不以奇。可胜不可骄,可败不可乱。
切勿以三军为众而轻敌,勿以受命为重而必死,勿以身贵而贱人,勿以独见而违众,勿以辩说为必然。”说着,韩忠走到徐平的跟前,为其扶正了头上的战盔。“既为将者,以诛大为威,以赏小为明,以罚审为禁止而令行。
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悦者,赏之。不可犹豫,以至营武不整。
在外驻军,用之于机,显之于势,成之于君。徐平呐,你要切记啊。”
听完韩忠的话,徐平心头一暖。无论老头子的立场是什么,即便他不站队,但他从始至终都希望大周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