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润湿嘴唇,经过舌头流入喉管,像是干涸的花朵经过了雨露滋润,很惬意。
她一只手捧着水杯,一只手伸出去按灭了玄关的灯,再回身按灭客厅的灯。
玄关和客厅随即陷入黑暗。
两扇小小的窗户暗下去。
她往卧室走,脚步声在木质地板上轻轻的、闷闷的,在寂静的房间里成了唯一的声源。
啪嗒、啪嗒。
厨房、客厅、侧卧、书房都是一片黑暗,只剩下卧室的灯光,她向着光发出的地方走去,影子在地上缓缓移动、拉长,然后融入到背后的黑暗里。
在经过书房时,突然有种强烈的存在感让白珏不得不侧过头看了一眼,黑暗里静悄悄,书柜的影子将月光都遮住,书房里只看得到书桌上泛着灰白色金属光芒的笔记本。
嗯?没什么啊。
白珏奇怪的歪了歪头,为什么要回头看这里?她有点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停下了脚步。
这微微侧头不过一秒钟,她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收回目光,很冷静地捧着水杯,回到了卧室,将杯子放在床头柜,躺在床上,拉起薄毯盖在身上,然后伸手按灭了灯光,闭眼,睡觉。
半夜睡的迷迷糊糊,白珏觉得有些口渴,挣扎着眯着眼,一只手从毯子里伸出来,去摸床头柜的水杯,左右摸了一下才找准水杯在哪,她昂起头将水杯凑到嘴边含了一口。
眼睛半睁半闭,迷迷糊糊还不清醒,突然感觉房门口月光下的影子动了一下。
长长的影子像人影一样突然闪了过去。
白珏僵住了,眼睛突然睁大,盯住房门口的月影,脑子像是被泼了凉水一样突然激灵过来。
像是石头一样,白珏可以感受到自己骨骼僵硬的程度,她呼吸都停了,脖子像是枯硬的老树枝,动一动都要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心跳得好快,血液一下子从脸上散去,四肢也冰冰凉凉,仿佛全身的热量都涌到了心脏去供它激烈的跳动。
整个房子是南北通透的,她又不爱关门,书房的窗帘也没有拉,月光从书房的窗户一直投射到主卧的门口。
刚刚她是看到影子动了吗?
是,是什么东西?
水杯被死死地攥在手里,手指尖都发白,她神色惊恐地紧盯着门口不敢动弹,像是被毒蛇咬住的小动物一般,她全身都僵硬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的耳朵才开始恢复听觉,半夜的屋子里静悄悄,只有风偶尔吹过的声音,而门口的影子也没了动静。
她抬手抹了下额角,手心一片湿腻。
她松懈一般靠回床头,最近老是疑神疑鬼,搞的她身心俱疲,真的是累了,白珏叹了口气,将水杯放回床头柜,躺了回去,睁着眼看天花板的灯罩。
试图将心情平缓下来,这具身体拖后腿的地方就是胆小啊,或许她可以尝试着去看一看以前从不屑于看的恐怖片来练练胆。
听说《寂静岭》、《咒怨》、《闪灵》都很经典。
网上应该可以看吧?明天用小姑娘书房的笔记本看好了。
鬼么,都是人心有愧所以虚构的,她白珏问心无愧有什么好怕的呢?
要相信科学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白珏的眼皮渐渐沉重,终于阖上,陷入了沉睡。
吱呀。大门口轻微的开门声掩盖在了夜色里。
磕、哒。门关上了。
又是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