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棠棠吓到连连后退,失足掉进井里,约莫是被撞晕,没能喊出一声救命,井口太窄,沉下去救也救不上来,”
今日海棠初开,不料遇见阴风,花瓣飘落满地,才开就谢了大半。
她还戴着那对沾血的珍珠耳环站在院里,只是身边再无亲人。
几日后,邮差最后一次去裴先生家传信,带来一个漆黑的首饰盒。
原来是她家破人亡想不开,悔恨过后万念俱灰,割腕又焚宅。
人没了。
留下一对珍珠耳环。
还特地让邮差送还给他。
裴先生叉起一块桂花糯米藕,只是笑笑,似乎松了口气。
等到大门合上,邮差还没走远。
就听到屋内瓷器花瓶碎了一地,不久传来痛哭,声音悲恸。
似鳄鱼眼泪。
佣人纷纷退出噤声。
这又何必。
……
……
宋连蝉睁开眼,画面再次变换。
那些刻骨铭心的伤痛显得如此真实。
只是这一次,她看到的,却是自己年幼的回忆。
她见到了自己的父母。
母亲拿着船票走在甲板上,父亲将她举过头顶,“登船喽。”
她坐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笑个不停。
她在母亲哼唱的童谣中昏昏欲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甲板上。
游轮上的所有人不见踪影。
穿着西装的男人坐在黑暗里,缓慢拉动着大提琴弓弦,琴音古典而优雅,借着月色,她看清了那人的脸。
与过往种种梦境重叠在一起。
裴卸。
那张永远不会老去的脸,那个恶魔一样的身影,总是阴魂不散地围绕在她身边。
彼时她稚嫩的脸上还带着疑惑,不知道对方是何身份。
看见他放下弓弦,对她伸出修长手指,便放下戒心,不自觉靠近,去抓他的手。
仿佛下一秒就被他被拖入黑暗。
“这是第三次了,好久不见。”
他说。
如果真的有上帝存在,为何放任魔鬼笑得如此灿烂?
……
……
这一场梦太漫长。
也让她理清前尘往事。
醒来时已经被人搬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