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继续肆无忌惮的注视着希施,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和我们老大没关系,我就是单纯的在欣赏美。”
希施饶有兴致的站在原地和成默对视。
成默也毫不示弱的回看,她的眼睛晶莹剔透极了,成默甚至能从对方的浅紫色玻璃珠一样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样子。此时头盔和防风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斯坦格不仅给他装了假鼻子,还给他的唇边黏了不少胡子,让他显得成熟了许多。除此之外,他脸上还涂了些遮瑕膏,改变了一下苍白的肤色,显得颜色深了不少,看上去和个中东人没什么区别。
高瘦男压抑着怒气骂道:“果然中东人全都是些没有教养的老色匹!”
站在成默身旁的默罕默德·奥维斯变了脸色,成默也不得不一脸愤怒的看向了高瘦男。“别乱说话。”希施轻声斥责了一句,又走回了门边,她抬起手,指甲上镶满碎钻的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那修长又闪亮的手落在高瘦男的肩头拍了两下,扬起了闪耀的光尘。
“奥德里奇,你去打电话!让我来和这个小子聊聊。”
穿着皮衣的高瘦男子冷哼一声点了点头,转身向里面走去,很快他就走过了房车的前厅,进到了成默视野达不到的死角。但成默的超级听力,却把声音的细节传到了他的耳朵内,电子扫描、指纹锁、密码锁、最后还有沉重的关门声,那关门声像极了银行保险库的大门缓缓的闭合。
等那奇异又厚重的关门声过去,高瘦男的一切声音讯息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足以说明车厢靠尾部的空间,有着极其严密的防御。
成默如察觉了危险的兔子提高了警觉,这时他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魔神沙克斯”的本体就在靠车尾部的“保险库”里。答案命中,他却没有太多情绪,依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注视着希施。
希施双手抱胸,很随性的靠在门框上,淡淡的问道:“你们两个是尤素福的手下?我好像没有看见过你们。”
成默仰着头和希施对视,从容不迫的说道:“您在总部工作,可能没什么机会和我们这些在中东分部工作的小人物见面,就算见到了,估计您也记不住我们这样普通的角色。”
之所以肯定对方是来自总部,而他自己不是,成默有充分的依据。
“尤素福”是圣罗兰先知之一,是沙乌地人长用的姓名。而眼前这个白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陷满头棕发,还穿着皮夹克,从相貌、穿着、和肤色状态来看,既不可能是长期在中东生活的人,也不可能是雇佣兵,结合成默曾经推断出他们是沙利文或者益普索的人,那么对方能出现在放置沙克斯本体的房车上,身份几乎就能肯定是沙克斯身边的人。
至于“尤素福”,毫无疑问沙克斯魔神来中东肯定要找中东地区的情报负责人,因此尤素福百分之九十就是这样一个角色。自己身为尤素福的手下,也必定是在中东地区工作。
当然,即便判断准确,回答也需要技巧,制造引人注目的焦点,模糊可能出错的细节,这是“魔术师”必须专精的技能。很多魔术说穿了不值一提,但它的巧妙之处就在于化腐朽为神奇。成默不会变魔术,但是对魔术技巧的原理却深有研究。
希施像是聊天般饶有兴致的说道:“那可不一定,你们老大手下我有好几个都印象很深刻,就像那个脸上有一道刀疤的。。。。。”她像是一下想不起来对方的名字,看向了成默问道,“他叫什么来着?”
这个问题中藏着无数的陷阱,稍一回答不对就等于是露馅。更关键的是留给成默思考的时间极其有限,他甚至不能有一丝的犹豫。
而对于成默来说,这道题目没有正确答案,在眼下的状况中,重要的不是回答正确问题,而是表现出他确实是尤素福手下的态度。
因为他百分百确定一点,希施对尤素福的手下一点也不了解。
她开口试探,就说明了这一点。
另外的她的口气很随意,眼睛却在全神贯注的的观察着自己,如果说她心中有正确的答案,那么她根本就不需要如此认真,只要听自己的回答就好了。
于是成默闪电般的做了决定,他很是惊讶的“啊”了一声,“谁的脸上有刀疤?”当观察到希施眼部细微的抽动时,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默罕默德·奥维斯,问道,“奥维斯,我们的人里面有谁的脸上受过伤吗?”
默罕默德·奥维斯摇了摇头,很坚决的说道:“不记得有这样一个人了。”
成默再次看向了希施,“你是不是弄错了人?”
希施不置可否的回答道:“也许吧!”
成默勾着唇角笑道:“您不是在怀疑我吧?”
“是有那么一点。”希施笑了笑,“那么你是否介意我多问几个问题。”
成默耸了耸肩膀,“当然不介意,您尽管问好了。”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还有在我们公司工作几年了?”
“我叫阿卜杜勒·麦吉德,也许您能看出来,我有图尔齐血统,我的父亲是图尔齐人,所以给我起了一个和穆罕默德六世一样的名字,希望我能成为造物主荣耀的守护者。但我。。。。。说实话对宗教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我小时候在基督教学校学习,喜欢西方的文化,电影、文学,最喜欢的作者是‘丹·布朗’写《达芬奇密码》的那个,我对钱的热诚也肯定比对造物主的虔诚大,我想在这一点上造物主肯定不会原谅我。。。。。。”
成默选了一个中东地区最常见的名字,这个名字就跟“张伟”、“王伟”一样,每个人都可能有认识的人叫这个名字。说自己是图尔齐人,是因为伊斯坦布尔是中亚和中东最重要的情报中心之一,无论是沙利文还是益普索都在伊斯坦布尔设立有分支机构。另外成默借助了哈立德的生活加上自己的想象,不遗余力的丰富自己的人设。这些话听上去全是废话,却能让自己的形象变的立体,无形中给对方增加增加真实感。
每一句回答看似随意,实际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另外他还可以通过这些叙述来拖延时间,寻找出必须回答的关键问题的答案。就在他与希施对话的间隔,他拦截到了“1610-1626。5mhz”频段的上行信号。
成默开始了双线操作,监测信号,给自己的人生增添细节。为了安全起见,他甚至每一段上行信号都没有放过,也许是干扰过度的原因,在希施的背后,房间里的卫星导航以及无人机监控视频刷过了一排一排的雪花点。房车里的机器发出了“嘶拉嘶拉”的杂音,这声音微很轻,不过像是一页纸被撕裂,但却像是撕开了成默的耳膜,让他感觉到心惊肉跳。
希施也听见了这嘈杂的声音,似乎准备要回头,只要她回头就会发现满屏幕的干扰信号。
成默不想节外生枝,立刻大声喊道:“希施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