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听闻这话,喻姝便笑问,我若不容你,还会救你么?
是啊,她从没说过不愿殿下纳妾,也知他绝不可能不纳妾。如今寐娘肯知趣,她也乐意善待。
本就同为女子,寐娘固然娇纵,可也是他给的底气。寐娘本是扬州瘦马出身,又如何不是可怜人呢?
就好比她救寐娘,并不是因为喜欢寐娘,也没想过要寐娘对她感恩戴德。她救,只是因为十几年的读书教养为人,做不到见死不救而已。
夜间,喻姝洗浴回屋,床榻外侧正躺了个人。
她先去灭了灯,走近床榻,魏召南抬眼望她放下纱幔的动作,在她要翻身上床之际,他忽然拉住她的手往里带:“今夜你在里侧。”
喻姝纳罕道:“怎么了?”
以往都是她躺外侧的。
魏召南寻思一会儿,道:“前几日家里闹贼,险些出了命案。我是男子自然不怕,你睡里头我安心些。”
她听完,更为纳罕。
险些出命案的是寐娘,担心,不是该陪寐娘么?不过贼人是谁,倒也说不准
魏召南有心让她躺里侧,喻姝自然也乐意,吹了灯便拉上被褥盖好。
她闭了会儿眼睛,没睡着,听到身旁那人也翻了个身,心知他也没睡。
喻姝想起一件事,在黑暗里忽而问他:“那一日弘泰读九国通史,是不是殿下故意要妾听到的?殿下是想要妾去劝卢大娘子的?”
他嗯了声,“我是希望你劝,只是劝人未必容易,愿不愿去都在你。但卢氏后来还是把幼子送进宫,可见你做到了。”
“妾知道殿下是为了卢大将军,有意结交他,只要殿下如愿以偿就好。”喻姝说:“妾还有一事想问殿下。”
“你说。”
喻姝吸了口气:“那一夜要杀寐娘的贼人,可是殿下的人?”
暗黑中,魏召南笑了:“夫人好聪明。”
“殿下既喜欢她,为什么要杀她?”
“我没要杀她。”
魏召南淡淡说:“自己的女人,我不会动这个手。但她有她的主子,那晚弘泰本是要从她嘴里套话,又谁知你会过来?”
难怪那贼人能逃过王府重重护卫,能轻而易举药晕芳菲堂的人
喻姝问完后,近日心里的困顿也解了一大片。她呼出一口气,被褥里,纤纤的小手一点点往旁挪,一不小心触到了他略带薄茧的手指。咬了咬唇,轻轻握住。
魏召南的心跳了一下,缓缓转头看她,听到她劝勉道:“有志者事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