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会主动应下联姻。
顾文君摊开手掌,一只血色的蛊虫被她‘囚禁’在掌心中不安的吱吱乱叫。她垂下眼,眼底的凉薄清晰可见的蔓延开来,而后五指并拢,血水自指缝中流出。
那像是被压抑许久力量自胸口荡开,贯穿四肢,许久未有的轻盈。她摊开手,那只血色的蛊虫早已化为灰烬。
顾文君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掌心,她视线上移,最终落在了半刻钟前喷出一口血而陷入昏迷的赫连幼清。
在那摊血中死了一只蛊虫。
顾文君收回了视线,自胸口蔓延开的酸涩并没有因蛊虫的消失而消退。
真糟糕。
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这世上最难过的关,是情关。
一念而生,一念而起。
这情与爱之间,合则聚,不合则散,没有谁欠对方,更没有惋惜徒增伤感。
赫连幼清苏醒时,只觉得胸口一阵闷痛,她缓了口气,抬起眼便瞧见顾文君依窗而作,漫不经心的看着窗外。
似乎是对她的苏醒并未看在眼里。
也是了。
她并不爱自己。
果真。
果真是她误会了。
情蛊。
皆是因情蛊而起。
赫连幼清艰难的撑起身子。
“看来世子是恢复记忆了。”赫连幼清平静道。
顾文君只垂着眼并未应声。
“虽中间皆有不如意的地方,但到底也算是和了世子的意。”她看着神色平淡的顾文君,心里涌上的酸楚让赫连幼清忍不住讥讽起来。“不过你我联姻也不过是暂时,待到日后和离,还望世子务再另起事端。”
赫连幼清话音未落,便见被她盯着的人抬起眼看向了她。
“你在生气。”顾文君道。
“本宫不该生气吗!”赫连幼清本就心情低落,被顾文君这般平淡的目光注视后,心绪更是难平。“这失魂症倒是遂了你的意。”
“难道说殿下便没有一点的称心如意吗?”顾文君掀起眼,徒留在眼皮上的凉薄几乎刺痛人心。
她该称心如意吗?
若是两情相悦自是称心。
只是到头来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她口中的联姻。
她心中的不喜。
她并不是因为喜欢才生出的想要迎娶自己的念头。
自己也本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
几近离经叛道。
一如五年前。
一厢情愿,无始无终。
“世子觉得你身上哪一点值得本宫称心以及如意?”心底蔓上的寒让赫连幼清唇都跟着抖,她尽量的让自己声音变得平稳,让人听不出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