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这位想必是舅舅家的表姐了。”一屋子姑娘、公子都在问崔沂婷的来历。
崔沂婷站起身跟各位小辈见礼,“弟弟妹妹们有礼了,我是崔沂婷。”
“你只叫别人弟弟妹妹就是,我这孽障正儿八经的是你表哥,他可要实实在在受你一礼。”
姑姑身边的青年,高大英俊,虽然不显亲近,面上却极正经,仿佛她是什么大人物需要他尊重。
“松表哥。”崔沂婷不知别人姓名,亲表哥的名讳怎会不知。
尺逸松是太傅府长子嫡孙,若是家业不败,三十年后妥妥地第一继承人。尺逸松代表小辈为崔沂婷一一介绍过去,其中人物之多,明目之繁相当考验记忆。
“这么多人,她哪里记得住?以后相处多了自然就记住了。”老夫人发话,众人自不会勉强。
但其实崔沂婷是记得住的,长房也就是姑姑家表哥叫尺逸松,表妹叫尺飞燕,庶妹叫尺飞莹;二房两位公子分别叫良金、学银,唯一的庶妹叫尺飞凤;三房的小公子名文豹,两个姑娘分别叫飞云、飞仙。这里唯一不是尺家的姑娘名叫侯妙晴,是老夫人娘家的侄孙女。
老夫人看着满屋姹紫嫣红的年轻姑娘,以及英姿勃发的孙儿们心里喜欢,便对大儿媳妇说道:“芬儿,你娘家侄女也不是外人,你看,是否瞧得上我尺家的儿郎们?”
崔沂婷脚下一软,极力克制才没失态。
她心里想着,自己不过一名孤女,如何能嫁入太傅府?她的叔婶以及她自己想得都是能嫁入京城的殷实人家,哪怕不做官,只是农户有几亩薄田她都是愿意的。
进京是想借着太傅府的名头,让夫家不敢欺负。
怎么也没料到入府的第二天便遭遇如此生猛的试探,老夫人话里的意思这尺家的男儿任她挑选。若她直言从未想过嫁入太傅府,是不是会被所有长辈记恨,认为她清高自傲连太傅府的公子们都瞧不上。可若是不拒绝,哪个做母亲的愿意儿子娶一个没有家世的孤女?
偏偏说话的是太傅府真正的当家人,三个做人儿媳的如何好开口反驳?
崔沂婷求助地看向自己姑姑,见姑姑不为所动,崔沂婷的脸色有些青白。
她只得去拉姑姑的衣角并冲她微微摇头。
崔沂婷的拒绝让尺家大夫人回过神来,便对老夫人道:“母亲,婚姻大事你让她一个姑娘家如何说?不如等儿媳同她细细分说明白再问明她的意思。”
“行!这会子都各自回去用饭,你们这些小不点,吵得我老太婆头疼。”老夫人要赶人了。
侯妙晴说:“姑奶奶我陪你。”
“好。”老夫人嘴角带笑。
一个姑娘要陪,其他人不甘示弱,尤其几个年纪小的。
这个说“奶奶我想吃你小厨房的银丝卷”,那个说“我也要陪奶奶说说话”,至于其他人,目送她老人家并一众人绕过罗汉榻后的屏风,往内院而去。
其余人等这些人走光了才动身离开,尺家二媳携着她两个儿子来到了崔沂婷和她姑姑面前。
她说道:“大嫂,我这两个孩子虽然皮了些,但身板硬朗,为人精明强干,你和逸松若瞧不上你这侄女,可以考虑我两个儿子,我一见沂婷就喜欢,实在想她做我儿媳。”
崔沂婷此时哪敢搭话,尺家这位二媳明里是说儿女婚事,暗里张罗什么谁也不知道。
只是听这话像是在挤兑她姑姑,她想反驳,终究是寄人篱下没有做主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