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沂婷被气笑了,“恕我直言,姑母并不想亲上加亲。我进京虽是为了嫁人,却不是为了嫁入太傅府。或许我心思不纯,想靠太傅府的关系嫁高些,也想婚后能有太傅府给我撑腰,但如今看来,属实天真了。”
“沂婷,你不必管我母亲如何同你说,家中是我祖父母做主。”
“他们也能做我的主?”崔沂婷双眉紧簇,已然大怒:“我不想嫁你,我姑姑也不会让我嫁给你,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表哥注意分寸,莫忘了男女大防,引别人误会耽误我嫁人。”
“沂婷,不要说气话。我祖父母说了,让我们借着端午节好好相处,你难道当真不想同我有表兄妹以外的感情?”
他伸手去拉崔沂婷的手,被她抬手躲过。
正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紧绷地氛围。
“尺家大公子,”贺珩手里提着点心,满脸堆笑地站在巷子口,“这婚姻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母亲是这位姑娘的姑母。她不愿意侄女嫁你,你便将人带至此地,先在茶馆叫破她名字污她名声,后又来这偏僻无人处,你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私相授受?”
贺珩出现时,崔沂婷将纱帘扯下挡住了面容。
她起先不晓得凝心带她去最大的茶馆听书是何目的,她一个姑娘家,随便什么茶馆一坐,寻个说书的说两段江湖趣闻即可,何必要去最大的茶馆?
如今想来,最大的茶馆有最多的官宦子弟,她若是传出不好的名声,这名声传入皇帝耳中会是什么后果?
太傅府在向皇帝示弱,看他们选得孙媳妇,名声不好不安于室。
但没办法,是亲戚只能照顾。最好,等那皇座上的人下来,二皇子换上,就可以以她行为不端休弃,或者赐死。
他尺逸松没了这样一个妻子,仍旧可以娶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为妻,一点不影响他太傅府的荣华富贵。
想通这些,崔沂婷感激地看向贺珩。
可惜有纱帘挡住,贺珩看不到她的面容。
倒是被揭破这恶行的尺逸松,大怒:“贺公子,不要无端臆测他人,我祖父和父亲与令尊同朝为官,我觉得你我应当……”
贺珩打断他的话,“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偷听别人谈话的真小人!”尺逸松毫不客气。
崔沂婷听着二人你来我往,瞬间明白,尺逸松不是听不懂她说得话,而是无视,根本不在乎她的喜怒。
对此,崔沂婷只能苦笑,寄人篱下自己能如何?
“你为何来偷听?大家公子做出这宵小之态。”
贺珩轻嗤一声,道:“我去给文兄他们买些糕点,怎得就成了偷听的小人?路这么宽,人人都能走。尺公子是管着这条路要同我这宵小收费不成?”
不等尺逸松再反驳,贺珩提着点心和新买的炒货转身离开了。
尺逸松看着这人背影,“官宦子弟,竟要自己出门买点心给别人,奴颜婢膝令人不齿!”
崔沂婷在贺珩离开后也离开了,根本连话都不想同尺逸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