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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宁鸢要演情报员下线的戏,她刚换好妆发,编剧递来扉页,把原本被子弹射杀的设定临时改成服毒身亡。
“我们讨论了下,这段剧情附近有很多义士下线,重复度太高,导演想看到女性化一点的表达。”
编剧给她讲解。
按照新设定,她的旧情人在祠堂喜宴上的酒水里下毒杀死了她,她死得痛苦且不瞑目,最后,旧情人走过来合上她的眼。
枪杀和毒杀,完全是不同的演法。
宁鸢只得加速思考,修正心理预期,重新理解设计角色的心路历程。
一个小时后正式拍摄,她喝了半杯酒进入状态,剩下的就交给即兴发挥了。
片场有领导来视察,监视器后面围了一堆人,特写镜头几乎怼在她脸上,周围也没有完全清场,但她调动的情绪感染力极强,当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溢出,她抬起悲戚的眼神,九月晴天仿佛都变成黑白雪夜。
但是马导一直没喊“卡”,呼麦提示:“宁鸢,眼神再多些情绪。”
将死之人的眼神戏很重要,同时也注重层次逻辑,要是乱加情绪,前面演的全废了。
宁鸢的功底尚不至此,她硬撑着将眼神看向某个方向,本意是类似于心灰意冷的躲避,接着,瞳孔却骤然收缩。
“很好,诶对了,就是这种回光返照的感觉!”
马导激动站起。
“卡!后面接旧情人过来给她合眼的镜头。”
宁鸢靠在柱子上,迟钝地舔了舔嘴角的“血浆”。
她忽然开窍演出回光返照,不是看到了走马灯,更不是看到了奈何桥。
她看到了江熠。
江熠站在片场外面,和早些时的视频一样,穿一身黑,表情酷酷的,即便戴着墨镜口罩也无比瞩目。
她没想到江熠会突然来片场,怕周围人认出他,边跟工作人员解释边慢慢往他那里走:“我朋友来看我了,后面没我的戏,我先回酒店。”
等终于靠近他,一个月未见的生疏让宁鸢不知从何说起。
“只是朋友?”
江熠先开口,请她上车。
“嗯?”
她坐进车里,不解地看着他。
在血污中依然清澈得摄人心魄的一双眼,刚因为戏哭过,晶莹泛红。
江熠给她系好安全带,拨开她脸颊上沾有血迹的发丝,动作充满保护欲的纠正意味。
“是男朋友。”
……
宁鸢给江熠指了酒店的方向,她带他回自己房间,情绪慢慢从戏中脱离出来,恢复她本来的性格。
“下午没有吻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