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掌门低着头问:“鬼子还没杀完吗?”
“鬼子非常狡猾,而且我们当中也出了许多给鬼子带路的狗汉奸,师父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助。”
“那……我能去吗?”
“不行,”肖师兄斩钉截铁地说道,“你要留下来好好练剑。”
“为什么?”
“传承不能断。”
……
第二天,肖师兄带着一大批师兄,急匆匆地下山了。
孙掌门站在山门处与师兄们道别,直到最后他也没有问肖师兄,后山哪里的小萝卜最多。
崂山上变得更加冷清了,师娘日渐憔悴,无心督促弟子修炼,剩下的师兄们也开始偷懒。
只有孙掌门坚持练剑。
在积雪融化的春天里,在蝉鸣刺耳的夏天里,在落叶纷飞的秋天里,在寒风呼啸的冬天里。
本就黑白的照片开始泛黄,折痕处的画面慢慢缺失。
有一天,师娘也带着师兄们下山了。
下山的那天,师娘剪掉了长发,眼神如同男人一般坚定,她叮嘱孙掌门要好好练剑,便一去不返。
崂山,只剩下孙掌门一人。
……
孙掌门坐在万寿宫的门口,看着手里斑驳的老照片,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将他吞没。
他不明白,为什么师父他们全都食言了,说好了春暖花开就能再见面,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
肖师兄他们也是,下山时急匆匆的,连他的生日都忘了。
孙掌门有点想师娘做的窝窝头了。
“好好练剑……好好练剑……只要我好好练剑,师父、师娘、师兄他们就全都会回来。”
孙掌门擦干眼泪,拿两块石头夹住照片,然后提起木剑,在黄杨树下默默舞剑。
仿佛那些离去的人都回来了,他们全都坐在万寿宫门口,陪伴着孙掌门成长。
……
直到有一天。
孙掌门把陪伴自己多年的木剑埋在了黄杨树下,背上了一柄师父早就为他准备好的法剑,独自关上万寿宫的大门。
他小心翼翼地将照片叠好,放在胸口的小口袋里,朝着万寿宫拜了三拜。
然后,
毅然决然地往山下走去。
亦如当年他的师父、师兄、师娘下山时一样。
……
孙掌门下山了。
我站在万寿宫门前,久久无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