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乾隆对十一阿哥明显轻怠于嬿婉生的十阿哥,不仅早十一阿哥满月前从未去看过,只是按照规矩赏赐了补品珍宝,就连名字也是太后催促他择的。
十一阿哥小小的,啼哭声不比十阿哥明亮有力,太医说这孩子日后可能会多病痛,乾隆想着这其中或许有自己的缘故,便给十一阿哥择名为永瑞,其中寓意也可清晰见得。
可即便如此,即便乾隆根本就没有来瞧过他们母子,即便旁人都能看出来乾隆对这个孩子的不重视,意欢对乾隆也是感恩不已,对他的仰慕和爱慕却更深了的。
十一阿哥满三个月后,太后主动来储秀宫看意欢,这孩子虽然有些病殃殃的,但想当初皇后的七阿哥可比这还要难养活,如今不也是健健康康的,都已经会读书写字了。
太后身着的镶有金色的寿字纹路,红黄蓝三色交叉相应,每一个花色和纹路皆是寓意着吉祥如意的意思。
太后由福伽扶着来了储秀宫,身后更是跟了不少人,更是带了不少的补品和珍宝来探望意欢。
太后坐在椅子上,她看着床上虽然如今虽已经出了月子,可脸上仍是有些灰白虚弱的意欢,“你这一胎生的辛苦,不过也幸而着平安生下阿哥,也算是你的福气。”
说罢,太后又去看乳母怀中抱着的十一阿哥永瑞,“哀家看着永瑞的模样,便想到恒媞和恒娖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般的幼小白嫩,如今她们一个个的也都嫁人了,哀家这膝下倒是孤单。”
听太后这样说,意欢的脸色白了白,她脸上尽量挂着笑,“公主们对太后孝道有佳,太后的幼女前些年嫁人后还生了个女儿,如今也应当时常来宫里陪陪太后啊,听说太后的恒娖宫女过些日子便要回京,想来到时候就要团圆了。”
太后的长女恒娖嫁到蒙古后,日子并不好过,璟瑟是因为满蒙联姻,嫁的人是辅国公,人品贵重有成,婚后自然幸福美满。
而恒娖就不一样了,当时是因为战事吃紧,大清当时不能再战,没了办法才将公主嫁过去缓和。
而就在前年,恒娖的丈夫杀,她本想让乾隆接她回大清,只是援军迟迟不来,恒娖被迫嫁给杀夫仇人,听说如今还怀了身孕,让人听闻只觉得可怜。
意欢心中正担忧着,就听到太后的声音再次缓缓响起,“恒娖能够回哀家身边孝敬,哀家自然高兴,只是你如今生产后身子亏空,不如就将永瑞交给哀家抚养,等日后身子骨好了,哀家再将永瑞还给你。”
意欢一下子便坐直了起来,眼中满是不甘和不舍,“太后,永瑞还这么小,臣妾这也才出月子,实在是舍不得我们母子分离啊。”
“哀家知道你的意思,”太后让福伽把意欢扶下,继续说,“永瑞毕竟是你自己辛苦怀胎生的儿子,你怎么肯白白的放到哀家心下抚养呢。”
意欢此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她不想得罪太后,可是又真的舍不得永瑞啊,“臣妾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
宫女端着汤药走了进来,在屋子里一瞬间便被那苦涩的汤药味给覆盖,“主儿,您的汤药了坐好了,太医说您不能动气,如今虽是出了月子,可是也见不得泪水的。”
看着意欢的脸上已经挂了泪珠,那明显不情不愿的样子,太后也不喜,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冷硬,“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意欢,你如今能够伺候在皇上身边,享受着皇上对你的宠爱,被皇上封为舒嫔,你可要好好想想,这些可都是因为哀家!没有哀家当日,哪来的你今日的这些荣宠,更何况还能为皇上诞下阿哥了!”
意欢没有说话,太后说的是不假,可他也不能因此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太后手里啊。
见意欢神色痛苦,如今身子还虚着,太后到底也有些不忍,她站起身来,像是有些蔑视的看着意欢,“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哀家过些日子再来看永瑞。”
太后一走,意欢抱着永瑞便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她不想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到太后宫中,她这辈子可能就这么一个孩子了,她怎么舍得?太后又怎么能那般的狠心呢?
养心殿内。
嬿婉一身水色天蓝,模样清爽伊人,“皇上这些日子不大高兴啊,可是遇着了什么烦心事?”
嬿婉的眼色极好,后宫之中若是说谁最了解乾隆,嬿婉敢说自己肯定排在前三位。
乾隆见嬿婉问起,便将心中困扰说了出来,原来是前些日子钦天监来报,说是他们夜观天象,在帝星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颗小星,并且这颗小星有克帝星的意思,他们甚觉惶恐,便过来禀报此事。
嬿婉听完皱了皱眉,而乾隆说着说着,便又将那钦天监的人传来问话。
那人看着模样不过三十,可人却长得极为圆滑狡黠,尤其是那双眼睛里,全是深不见底的算计。
听那人说完话,嬿婉对着那人道:“这简直是无稽之谈,什么小星克帝星,皇上是真龙天子,阳气最盛,莫不是你们自己看错了来在皇上面前胡诌!真是胆大妄为!”
那人跪趴在地上,“令妃娘娘息怒,微臣只不过是把所看所知禀报给皇上和娘娘的啊。”
“钦天监这些人不就是愿意说那些奉承讨好的话吗,以前从来都是吉祥话,可是皇上觉得其中又有几句是真的呢,”嬿婉说着看向乾隆,手搭在他的肩上轻柔的捏了起来。
见乾隆没有反驳的意思,嬿婉继续道:“皇上为着前朝的事日夜辛苦,他们不为皇上排忧解难也便罢了,竟然平白无故这样说,不就是为了让皇上多重视他们,日后见皇上不忙了,春日再一到,再说些好话,便更多的些赏钱。”
“皇上,依臣妾所言,这些不过是自然天象,皇上是天子,有什么能克的了您的,即便是真的和您冲撞了,那也是对方被冲。”
嬿婉说完,眼神凌厉的看向地上趴着的人,那人此刻有些战战兢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