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偷偷抬起头来,这才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茂倩,他有些不可思议,“茂倩?你怎么敢在御前的?”
从凌云彻进来的那一刻开始,茂倩浑身便发抖不止,那是下意识的反应,嬿婉看在眼里,觉得这茂倩当真是可怜,“凌侍卫也知道这是御前,皇上还没叫你开口,你便擅自做主说话,该当何罪!”
闻言,凌云彻紧紧的低着自己的头,好像一个缩头的乌龟。
嬿婉是贵妃,他不过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侍卫,哪怕是嬿婉身边的春婵吐他一口唾沫,他都不敢回骂。
只是还不等乾隆问他话,许是殿内的气氛太过严肃,他便紧张的跟什么似的,直接在大殿之上怕的失了禁。
恶臭很快传出。
乾隆蹙眉,越发厌恶着凌云彻。
在场众人也纷纷偏过头去,琅嬅和嬿婉等用帕子掩住了口鼻。
她们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邋遢无能的小小侍卫,如懿到底是为什么对他这样“偏爱”。
等一切再次收拾妥当的时候,外头的天色都已经黑了,月亮高高挂起,每日皎洁的明月,此刻却被一团团薄雾所掩盖着,看上去有些凄冷。
如懿这一次先发制人,她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嬿婉。
嬿婉只觉得自己很无辜。如懿自己种的因如今不过是得了果罢了,做什么要记恨她。
“皇上!凌云彻这般模样,定是贵妃加以磋磨,又让茂倩进宫诬陷臣妾,否则她如何能到皇上面前,摆了这么一场大戏冤枉臣妾,皇上若是信臣妾,但求皇上明查,治罪贵妃!”
见此,一旁的茂倩添火辩驳,“皇上,妾身之所以冒死进宫来求见令贵妃娘娘,是因为总是在凌云彻是嘴里听到他如何羡慕贵妃成为皇上的嫔妃,更是一路青云向上,成为皇上的贵妃的!”
凌云彻不求上进,成日里只想着白日做发财的美梦,他羡慕嬿婉这条路走的顺利,甚至是有时候到了嫉妒的地步。
茂倩为凌云彻不耻,自己不努力就算了,居然羡慕其旁的女子,当真是枉为男儿!
茂倩继续说,“妾身时常听他说贵妃忘本,说自己年轻时也好歹帮助过贵妃,贵妃却只是给了他十几两银子就打发了,也是因此,妾身才求见令贵妃娘娘,相信她不会偏帮着凌云彻,能给妾身讨一个公道!”
说‘贵妃忘本’,多是凌云彻从如懿口中学来的,耳朵听的久了,嘴上也就会说了。
“偏帮凌云彻,呵!”
闻言,如懿冷眼看向茂倩,眼神如利刀般飞过,“魏嬿婉当初不过一个宫女,便一门心思想要往上爬,舍弃了与自己有过少年深情的男人,如今自然避之如蛇蝎,恨不得想至凌云彻于死地,又怎么会偏帮着他,你们一个个的真是好手段!”
“娴妃!”这次,还不等琅嬅开口驳斥,乾隆直接就站了起来怒敲桌子,“你不过一个妃位,令贵妃的尊名也是你能叫出来的!”
乾隆此刻对如懿本就诸多不满,她此刻全无一个娴妃的礼数,言辞之论,几乎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如懿被乾隆刚刚那一吼吓得浑身一抖,却不看乾隆,只死死瞪着嬿婉,“是了,如今她是高高在上又尊贵是令贵妃,得皇上如此欢喜,臣妾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娴妃,又怎么能配提起她的名字。”
看着如懿那般蛇蝎看向嬿婉的模样,琅嬅蹙眉,心中满是厌恶和不悦。
只是嬿婉没有丝毫的慌张,看向乾隆,单膝跪地,道:“皇上,此事和臣妾原本不相干,可娴妃刚刚忽然说臣妾和侍卫凌云彻有过少年情深,臣妾便不得不为自己辩一辩了,省的日后被谁倒打一耙,让皇上和娘娘误会了臣妾。”
嬿婉扫了如懿一眼,而后目光不疑的看向乾隆和琅嬅。
“皇上,皇后娘娘,臣妾进宫后一直在四执库当差,过得辛苦不说,有的时候就连一顿饱饭也吃不上,臣妾当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奴婢,自然想要逃出那困难之地,想要往上爬,为自己谋一个好前程。”
嬿婉再次说起当时的遭遇。
“当年,凌侍卫借给了臣妾十两银子,再加上自己攒的一些,这才去了大阿哥身边当差,只是后来被纯惠皇贵妃误会,又去了花房,可在此期间,臣妾已经把那十银子还给了凌侍卫,而后到皇后娘娘身边当差,伺候二阿哥,更是又多给了凌侍卫十两银子,以示他当年的照顾和帮助。”
嬿婉虽然看向的是乾隆和琅嬅,可她清楚的感觉到如懿视线正死死的盯在她的身上,而她也丝毫不惧的回眸看去。
“而至于娴妃口中所说的男女情深,”嬿婉不屑一笑,“臣妾从未有过,也不知道娴妃为何会这样想,臣妾得皇后娘娘和皇上的青眼,才有幸伺候在娘娘和皇上身边,之后便再也没见过这凌云彻了。”
乾隆脸上的表情有所舒缓。这才是被人冤枉后正常的辩解。
哪里像如懿那般,言辞犀利,话里话外恨不得要吃了人,还袒护对方。
“退一万步讲,这都十好几年的事情了,臣妾在当年早就和凌侍卫断了联系,臣妾是皇上的嫔妃,自然是不能和一个侍卫暗中往来的,比不得娴妃情深意重。”
嬿婉咬重了“情深意重”那四个字。
她难不成是什么软柿子吗,让如懿逮着一个机会就捏?
既然如懿对自己恶语相向,蛇蝎心肠,她不介意在这个基础上再给她添一把火,让这火烧的更旺一些。
凌云彻也为自己辩驳开口,生怕又给自己身上安一个罪名,“皇上,微臣和贵妃娘娘绝无瓜葛啊,自、自贵妃娘娘成为皇上的嫔妃,除了今日,微臣从未见过她啊。”
听凌云彻这般说,如懿心中一时间有些酸涩。
也不知魏嬿婉她们私下里是对凌云彻如何动刑威胁的,居然让好好的一个大男人在御前这般的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