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得知她即将被程德语卖进皇宫冲喜时,不顾病体,挣扎着来到程府,要接她回家。
她至今依旧记得,二伯伯衣衫褴褛,站在程府后门外的模样。
她当时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生怕被他打骂。
可是,二伯伯既没有打她也没有骂她。
他面容苍老憔悴,眉宇间都是无奈与和蔼。
他哑声:“丫头,跟二伯伯回家好不好?”
她哭了,二伯给她擦眼泪,还把她抱在怀里轻哄,一点儿也不怪她害惨了南家。
可她终究没能回家。
程太守命家仆把她抓回府里,又命人把二伯伯乱棍打出去。
她抓住府门哭嚎哀求,可那些家仆下手狠辣,竟把二伯打成了重伤!
后来,二伯到底没有捱过那个冬天。
泪水顺着雪腮滚落。
南宝衣抬袖擦去,脑海中又浮现出大哥哥的身影。
大哥哥南承礼,最宠她。
无论去哪里经商,回家时都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还给她讲外面的趣事儿。
前世她进了皇宫,大哥哥曾去看望她。
那年他才二十四五岁,却已经双鬓斑白。
他向宫人行贿,假扮成太监进宫见她。
他握着她的手,反复安抚:“娇娇不要怕,等哥哥攒够了银钱,就带你回家……娇娇乖乖的,等哥哥带你回家……”
可是,她并没有盼到那一天。
她死的那么凄惨,连哥哥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
她好想二伯,好想哥哥!
少女步履如飞,跑进了松鹤院的花厅。
花厅里坐了许多人。
二伯正吃着茶,眉宇间都是川字,依旧是很凶的模样。
大哥哥的面容依旧年轻,还不曾被岁月镌刻上无法抹去的风霜和苍老。
南宝衣的泪珠子不停滚落。
“娇娇!”南宝珠嚷嚷,“你怎么连头发都不梳呀,羞不羞哦!”
南宝衣擦了擦泪花。
她上前,朝南慕福身行礼:“娇娇给二伯请安!”
南慕虚扶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