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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与女孩分道后,林家伟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高贵是高贵者的墓铭志,卑鄙者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世间的事,本无统一的定法,万事万物自有它内在必然性,人亦如此。想想,这人世间的好多事儿都是不依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人往往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无可奈何,你试图阻止一切或改变一切非但不可能,而且倒显得幼稚可笑。别的暂且不论,就拿自己的女朋友来讲,自己都无法说服她改变她,阻止她同别的男人勾连,况且他人? 林家伟一想起豆豆,心绪陡然沮丧了起来。那龌龊的一幕,还有那一幕延伸出来的种种联想,始终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几回梦中惊醒,心痛难忍,便长久地承受着由这些痛苦带来的侵扰与折磨。他明知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他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女人应给于他的完整幸福,但他又无法放弃她,这便使他常常陷入一种欲罢不能的状态。自从他来到省城开会,她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简单地问了几句,他不冷不热地回了几句,两个人都心照不宣,都知道隔阂在哪里,但都不明说,因而,那疙瘩始终绾结在心头无法解除。

现在,当他漫步在兰州的大街上,一想起这些就使他心乱如麻,他很想找一些愉快的事儿来冲淡一下,于是,便想去看看常琳。自从到省城后,他们再没有联系过,这时候,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见一见常琳。这一渴望一经产生,他就毫不犹豫地招手挡了一辆的士,向广播电视学校奔去。

那天在深夜的班车上,在班车的双人铺上,当常琳和衣躺在他的身边之后,他就断定了必定能与常琳发生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当然,故事的开始必须得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的进入往往是比较缓慢的。他首先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关切,为她掖掖被子,或者很温情地问一问冷暖。等做完了这一切,他早已欲火中烧了,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并且又朝外挪了挪身子,尽量地与她隔开一点距离。他觉得这在战术上叫做欲擒故纵,并且也不失一个成熟男人的风度。当然,这样的煎熬的确让人难以忍受,但是,他还必须挺住,否则,就显出了自己的轻佻,让对方看低了自己。在这个过程当中,他自然也在不断地揣测着常琳,甚至从她的睡姿,她呼吸的匀称程度来推断她的心绪是平静的还是不平静的,是对他怀有一种渴望还是持有一种排斥。他用余光乜斜着她,黑夜里他虽看不清她的表清,但他却从淡淡的月光中看到她的大概轮廓,她素面朝天的躺着,呼吸有些短促,绝不是睡眠前常有的那种匀称,因而那高耸的胸脯就显得起伏幅度较大。他很想伸过手去在那高耸的胸脯上去摸一摸,但他却没有那种胆量,更不敢随便造次,只是伸出手,在衣袋里摸出烟,点了一支,吸着,再慢慢地品着这些细微的感觉,琢磨着常琳为什么要仰躺,而不侧卧?渐渐地,他的脑海里越来明晰了,仰躺与侧卧是有严格区别的。如果面对着他这边侧卧,是一种表示亲近的态度,如果面对窗户侧卧,肯定是有意回避,那么素面朝天仰躺着,这就意味着既不回避又不表示过分的亲昵,这仅仅是睡姿而言。更耐人寻味的是她的呼吸声有些短促,这又说明了什么?是紧张恐惧还是渴望某种事儿到来之前的焦灼不安?他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林家伟就这么一边吸着烟,一边想着,他觉得这样想着推测着身边这个可爱的女孩很有意思。

“你……还不睡?”常琳动了一下,侧过身,轻身问。那声音就像一缕轻柔的夜风,轻轻的拂过了他的心,随之,便荡起了层层涟漪。

“睡不着。”林家伟也侧过了身,轻声说。

这时候,他们正对面对面,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

“为啥睡不着?”

“激动得睡不着。”

“激动什么?”

“与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同睡一铺,谁能不激动,除非是木头人或是太监。”

她便哧哧地一笑说:“谁不知道你是风流才子。”

林家伟一听这话,知道是她在鼓励自己,心头一热,便厚着脸皮说:“好呀,我既然背了这个名,我就必须得名副其实。”说着就伏过身子,狠命揽住了她。

常琳柔情地说:“你真坏,勾引我。”

林家伟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常琳说:“我才不爱你。”

林家伟说:“我爱你。”

常琳说:“厚脸皮。”

林家伟说:“厚脸皮就厚脸皮。”说着就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林家伟没有想到的是,他刚一触到常琳的嘴唇,常琳就狠命地抱住了他的头,狂风暴雨般地热吻了起来。搞了一阵热身运动后,林家伟的手就开始到处游弋了,游来游去,最后游到了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个精美的小裤头那里,就不游了,觉得应该进入正题了,就要朝下拉,常琳嘴里说着不不不,却一点也不去制止…… 此刻,当林家伟想起这些,不觉偷偷地笑了。男人和女人,在这种事儿上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很直接,女人总是言不由衷。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广校,他左问右问,才找到了常琳的住处,但是常琳却不在,不免使他有些失望。他本想给常琳一个惊喜,没料到使自己落了个尴尬的境地,常琳同宿舍的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儿告诉他说,金都市的市长来过了,常琳被市长带出去吃饭去了。林家伟断定常琳今晚肯定会与市长过夜,就不再多等,便给常琳留了个便条,匆匆道别。

次日中饭吃过,林家伟刚回到房间电话铃响了,他预感可能是常琳来的拿起耳机一听,果然是常琳。

常琳说:“你还有点良心,没有把我忘了。”

林家伟说:“那能把你忘了,昨天去看你,你到哪里去了?”

常琳说:“黄市长要上中央党校去,路过省城我去看了看,昨晚回来晚了,就没有给你打电话。”

林家伟说:“我们明天结束会,晚上打算回去,你什么时候回?”

常琳说:“还得20天。”

林家伟说:“生活费够不够,需要不需要我帮忙?”

常琳说:“谢谢你的关心,够了,晚上在什么地方上车,我去送你。”

林家伟说:“挺麻烦的,你别送了,我自个儿就上车去了。”

常琳说:“也行,不过,等你回到金都,别见了老朋友,就把我这个新朋友给忘了。”

林家伟说:“不会的,忘了别人也不会忘了你。”

挂了机,林家伟的心里一阵美滋滋的,觉得日子像这样过下去多好。

25 林家伟坐夜班车回到金都时刚好凌晨六点钟。下了车,他竟然茫然失措,不知该回哪个“家”?事实上,他在班车上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件事,这次回来要冷一冷豆豆,不要过分地把她当回事。女人有时候就是贱,你把她当人看待了,她就不把她自己当人看,你把她不要当人看,她反倒像个人了。他打算要冷上几个月再说。即使要娶她为妻,也要好好地让她冷静一下,反思一下,不能让她带着杂质走进他的生活。再者,他觉得这个阶段对他来讲是一个非常时期,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因为男女私情搞得沸沸扬扬,而影响了他向总编位置的平稳过渡。按理说,他现在直接回家就是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但是,人的复杂性就在于此,尤其在感情上,往往是心里想的与嘴里说的不一样,嘴里说的与行动又不一样。昨天还在信誓旦旦的事,一觉醒来,第二天又改变了主意。

此刻,他就伫立在清晨的街头,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再理她,让她在你的冷落中把那些杂质好好过滤过滤。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现在是什么年月了,你是不是太过分计较这些了?你说她背叛了你,你不是也背叛了她吗?你还有什么不平衡的? 他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决定先去看看她。当然,这种看与通常意义上的看还是有区别的,这不仅仅包含了小别后的思念,同时,还有一点突然袭击的意味,他要看一看她到底在不在家,是她一个人,还是有别人。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就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林家伟就是在这样一种感觉中来到了那个家。当他打开门锁,走进家后,看到豆豆一个人睡在床上,他的心一下温暖了许多。

豆豆像一头惊恐的小鹿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平和下来,淡淡地说:“回来了。”

他说:“回来了。”

豆豆翻了个身,侧过身去睡。林家伟呆呆地站着,心里就渐渐地愠火了起来,便说:“你就这么困,昨晚睡觉是不是太迟了?”

豆豆又猛然翻过了身,说:“是的,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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