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福建那么久就算做了京官也不能甩甩袖子撇个干净,所以她才明知会被利用,还要去求周十九帮忙,至少能因此求得平安。
琳怡侧头去看脸色苍白的父亲。
知道了十九叔是康郡王之后。她尽量躲避与他交谈,没想到却因此漏问了清楚。
在聪明人面前凡事问的越清楚越容易被他左右。
她不多问,周十九也就不说,是因为周十九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
琳怡攥了攥手里的鲛纱,她想了一晚也才想透。
大老爷陈允宁也看出形势不对,“莫不是三弟真的……不能交代清楚?”
陈允宁的话音刚落,董妈妈出去一趟进来道:“长房老太太来了。”
二老太太董氏略微一怔,随即脸上又惊又喜,起身亲自迎到门口,“嫂子来了,正有件事要和嫂子商量。”
二老太太董氏说完看看董妈妈。
董妈妈笑着走到琳婉几个身边,“时辰不早了,小姐们先去用膳。”
这是要让她们避开。
琳婉和琳怡起身,琳芳却皱起眉头,“我没胃口,三姐和六妹去吃吧!”
涉及政事怎么可能留她们在场。琳芳是想多听听康郡王的消息吧!
琳婉和琳怡先走一步,董妈妈看着琳芳没法子,倒是田氏走过来安抚女儿,“身上不舒服就回去歇着,”说着看看琳芳的衣裙,“这裙子什么时候湿了,快回去换条干净的。”
琳芳见留下来无望,这才磨磨蹭蹭地起身出了屋子。
三个人到了院子里,二老太太董氏的房门立即关了起来。
琳婉向琳怡问荷包的配线。
琳怡说了几种鲜亮的颜色,琳婉道:“六妹妹说的对,全用素色也不好看。”
琳芳匆匆换了裙子回来听得这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还想着绣什么荷包,”不等琳怡说话,琳芳接着道,“三叔父的事怎么样了你就一点不担心?”
琳怡将手里的荷包递还给琳婉,“担心能怎么办?只有在这里听消息。”
琳芳冷笑,“你倒是安稳。”
就算做了热锅上的蚂蚁,又能解决什么?
琳芳半晌黑着脸问琳怡,“你说人掉到江里,还能不能活着?”
琳怡摇摇头,“四姐问问那些见过世面的婆子。”这次从福宁来京里走过不少水路,跟着伺候的婆子都说掉到江里一准没命,船行深处遇到水鬼,尸骨无存。
琳芳坐了一会儿真的找了婆子来问。
那婆子在水边长大,净会讲一些哪家的小子去捉鱼淹死了的话,提到汛期翻了船,那婆子道:“哪里还能活命呢,水冲下去什么也寻不到了。”
琳芳听到这里没了话,偏头过去,用绢子擦眼睛,皱起眉头看铭婴,“开那么大窗子做什么,虫子飞进来迷了眼睛。”
屋子里的小丫鬟忙去关窗子。
……
好半天二老太太的门总算开了,陈允远忙换官服准备去衙门。
长房老太太临走之前去萧氏屋里小坐,嘱咐陈允远浮起,“这事不容易过关,我们一家人要咬紧牙关。”
陈允远本就抱着必死的心思,倒不惧这个,害怕的是萧氏。
长房老太提看向陈允远,“你记住,康郡王奉密令去福建,除了皇上和康郡王本人,谁也不能知晓这里面的事。”
陈允远浑身一抖,顿时来了精神,“琳怡说的是真的?所以老太太才让琳怡写了家书,让儿子回京。”若不是琳怡昨晚说起这件事,他也不会在这样的逼问下守口如瓶。
琳怡在一旁伺候长房老太太喝茶。她昨晚将周十九去福建查案的事和父亲说了,就是怕父亲沉不住气真的去参奏成国公。
父亲的性子,凡是涉及朝廷的事就会立即露出文臣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