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给条活路啊这香炉都被你插穿了不是说好只插根的吗!”
“后生仔你懂个屁送礼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雾草大佛长出奶猫啦!不会掉下来吧?!”
“借过借过能不能让我出去我尿急啊!靠谁摸老子屁股?!”
殿内浓烟弥漫,火烛鲜烈,人们摩肩擦踵,嚷声不断,热闹得像个菜市场。
那僧人披着黑袈裟,他寂然站立,仿佛与喧扰的红尘隔绝开来,清净得如夜里开遍莲花的池水。
等等,殿前有个美到惨绝人寰的白发扫地僧???
映入眸中的,是高大修长的佛尊眉眼安静,脸庞洁白,他骨节分明的大掌托了一托奶牛猫的肥圆后臀,带着笑迎着她的回首,双腿却没有动。
如同一座披雪又古旧的庙宇红墙,镇守在她的万里长夜之外。
佛也吸肥猫吗?!
她又揉了揉眼。
再看时,绝美的白发圣僧已消失不见,那一头黑白花趴在金漆佛像的肩膀,睡得翻开了肥嘟嘟的肚皮,响鼾阵阵。它是睡得舒服了,惹得香客们齐齐为它捏了一把汗,生怕它一个咸猫翻身掉下来,插进滚烫的香炉,直接做一锅猫煲。
小魅魔:“……”
果然是吃荤太多,佛都看不下去了,要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她吗。
她悻悻地转头离开。
深夜,风雪渐止,火烛煌煌,灵慈寺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看着满地狼藉的肉疤香烛,气味浓烈又劣质,他闭了闭眼,有些绝望,“肉身佛国,镇守劫棺,偏放她万世自由,由得她爱上一个又一个的男子,道雪声,你口口声声要做她的情魄,我实在没想到你会那么蠢。”
“喵呜!”
佛像肩头的奶牛猫炸了毛,愤怒驱逐他。
“阿,涅,阿,槃。”
“别,叫。”
“那,是,我。”
大掌伸出,轻抚着猫儿的脑袋。
佛尊又俯首,回应祂的遥远前身。
“不,蠢。”
大量的香烛焚烧了整整一日,熏得佛殿鲜烈又呛鼻,佛尊衣袂翩飞,走出殿外,祂接了一片雪,直到掌心堆起一座小雪丘。
祂目光柔和,气息清淡又绵长。
“她,在,我,身,体,里。”祂道,“很,快,活,很,好。”
肉身佛国装了一界生灵,自然也把小妖精装了进去。也许有一天,小妖精会破除枷锁,超脱此界,离开祂的肉身佛国,那祂,定会欢喜鼓舞,为她骄傲。
鸿均道祖脱了情欲,显得冷酷漠然,“你不修道,修了佛,倒是修了一副慈悲心肠,为他人做嫁衣,还能沾沾自喜。早知如此,当日就该让你去十万禁山,让你去挨弹丸大王的弹弓。”
他绝不承认自己很嫉妒。
明明是他背了劫棺出来,可劫棺却离他而去,最后是道雪声做了大佛,镇了劫棺。这是不是说,她的老巢也在眷恋另一个他?
“鸿,钧。”佛尊忽然说,“我,们,第,一,次,应,是,更,早。”
更早之前,祂就记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