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妹妹的话,文清辞轻轻摇头,蹙眉说:“没有痛觉,不知道什么是受伤,自然会对危险失去概念。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说完,他忽然转身向谢不逢望去,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苏少侠往后,千万不要再如此说了。这样着实有些失礼。”
语毕便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
自始至终,谢不逢都未曾听到文清辞的半句心声。
——刚才的话,并非开玩笑,更不是曲意逢迎。
文清辞是真心这样以为的。
沉默许久,文清珞轻声说:“哥哥说得对。”
而文清辞父母,也在这个时候跟着一起缓缓点了点头。
甚至身着短衫的女人还忍不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殿下的母亲,一定整日替他担忧。”
语毕,饭桌上众人忽然换了一个话题。
将什么“妖物”和“大殿下”通通抛到了一边去。
只有谢不逢忍不住低头,朝着碗里看去。
和宫里不一样,哪怕在富庶的松修府,普通人家吃的,也并非纯粹的白米饭。
碗里的白米与黄米混在一起,看上去黏黏的,散发着谢不逢从未闻过的陌生气味。
谢不逢习惯了生活于恶意之中,习惯了人们当面叫他“大皇子”,背地里称他为“妖物”。
……十几年来,少年甚至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有人理解自己。
然而就在今天,在山萸涧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谢不逢第一次听到有人认认真真地说,自己只是个普通人。
“苏公子,发什么呆呢?”说着,文清辞的视线不由落在了谢不逢的碗里。
他拿起一边的公筷,夹了一筷子鱼肉,轻轻地放在了谢不逢的碗里:“尝尝看,我娘的手艺特别好。”
语毕,一脸期待地看向少年。
“……好,好。”
谢不逢虽然常在背后听人讽刺自己,但是被人当着面教训,今日似乎真的是第一次。
他愣了一下,无比乖巧地将鱼肉咽了下去。
若是被宫里人看到谢不逢现在的样子,一定会以为自己刚刚是中了邪。
见状,文清辞终于移开了视线。
而坐在另一边的文清珞,则偷偷地朝谢不逢做了个鬼脸,同时露出了同病相怜的表情。
显然,她也常常被文清辞这样“教育”。
山萸涧里大部分田地,种的都是草药。
因此常见的农作物,也就那么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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