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往下面一摸,摸出一个硬皮本,里面夹着三张照片。
都是在致远时一班的合照,像素不是很好,应该是出自老张的手笔。
怎么会在这里?
正想着,门口忽然传来一股不小的动静,紧接着,周烈推开门闯进来,三两步便至床边。
明明是拄着拐,愣是走出一股健步如飞的气势。
紧接着,手里一空,周烈将三张照片拿在手里,张了张嘴,干巴巴吐出一句:“应该是她收拾的时候放这下面的。”
所以,既然是梁芝放这下面的,他怎么会知道?
还没等陈年开口问,周烈就又匆匆几步走到门口,像逃命似的。
只是在门口又顿住脚步,安静两秒,吐出一句:“晚安。”
很快,门合上,一切重归安静。
今天一天来回跑,从医院到这儿,中午艰难做出一顿饭,赶回学校上课,再折回来,又吃饭洗碗,有点累。
没琢磨很久,就着窗外低沉的雨声,陈年睡去。
睡着前,鼻尖隐约闻到一股冷柠味儿从被子上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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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周烈躺在床上拿着三张照片心有余悸。
在北市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住在陈年房间,以至于来了这边也没很快纠正回来,总喜欢睡旁边房间。
睡前也总是习惯看这三张照片。
这回陈年住的突然,顺手放枕头下的照片忘了收,差点被发现。
住别人的屋子,这事听起来多少有点变态。
不过好在他反应及时,陈年应该没想到这一层。
盯着照片看了半晌,周烈收了照片,彻底放松下来。
放松是放松下来,却睡不着。
隔壁就住着陈年,他们只隔了一堵墙。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一年前。
恍然让他有种他和陈年的关系又在渐渐回到过去好像不久之后就能在一起的错觉。
这种感觉让人心头隐隐兴奋,无法入眠。
翻来覆去折腾了大半宿,最后才在闷闷的雨声中睡去。
第二天困极,但还是在听到隔壁声响的瞬间醒来。
周烈拄着拐打开门,陈年已经洗漱完毕,准备回学校。
“厨房里有馄饨,简单煮下就能吃,我回学校了。”
“好。”
等那道身影走出两步,周烈注意到什么,又出声:“等等。”
陈年已经一脚踩上楼梯,又回过头来:“怎么?”
周烈走过去,抬手抻了一下陈年的衣领:“没怎么,衣服皱着。”
陈年垂眸扫了一眼,没接话,也没再停留,继续下楼,很快消失在视线。
周烈站那儿,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此时此刻他很像一个送丈夫上班的妻子。
就很离谱。
几秒,他笑着摇摇头,回去睡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