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素来厚待朝臣,但凡不是罪大恶极之辈,都必保其一个善终。阿弟不知,此时时机才最好,若拖到官家初三开笔时再上奏疏,依晁首辅之能,必然能叫他们无力回天。”所谓的“他们”在这里指的就是叶阜安为首的维稳派。
孟约:“阿冰,发生什么事了?”
吕冰答道:“省躬殿中晁首辅与官家彻夜长谈,今早便有朝臣叩宫上书,长跪不起。”
孟约:真不怕死。
虽然说厚待朝臣,可这四个字下边,不是没流过血死过人,死得还少吗?孟约近来看史,可一点不觉得,有多少人是真正得了善终的。当皇帝的想让一个人不痛快,多简单的事。
“不会一直让跪在雪地里吧。”
“怎么会,官家亲往宫门,把人扶了进去。”吕冰说着,感慨道,“官家真乃圣君仁主。”
孟约:呵呵,等着瞧吧,反正我要是皇帝,谁让我没法好好过大年,我就让谁这辈子都别想能好好过年。
进庆园向吕撷英卢昆阆夫妇拜年罢,吕撷英把一群小的都下来吃午饭,炉子哪呀呀正学语,嘴里咿咿啊啊个没停。吕撷英烦他,把炉子扔给卢昆阆,叫卢昆阆赶紧带着一帮小子到东厢围炉谈天。
上午该登门拜访的,基本已经登门拜访过,下午都是投帖子拜年的。孟约想着德麟班初八演开箱戏,绘本才出一本,被剧作家分成三场戏。按德麟班新戏每十天一场的节奏,她这里得赶紧把二本赶出来,时间并不是很富余。
“行,你回去赶绘本,阿许回孟园也是无趣,不如留这里与我和阿冰抹牌玩?”吕撷英问许妍的意思。
许妍想想也是,孟约埋首于画室时,她并不好出声打扰,只能在一边静静待着,委实很无聊,便应道:“吕先生不嫌弃,自然是好的,不过我可极擅长抹牌,凡抹牌,从来只赢不输,就是不知吕先生与阿冰如何。”
吕冰:“呀,不知道我姑夫是术数大家吗,早就有人讲,抹牌内有乾坤,凡术数极好的,抹起牌来都心里有数,赢面极大。我姑姑虽然比不得姑父,却也耳濡目染,很是不逊于人,阿许才要担心。”
吕撷英双手击掌,豪气无比地道:“这样罢,过新年,来点大的,不论牌面,只论输赢,一两银一局。”
孟约:我还没走呢,我也想搓麻将,虽然我手气不好,牌技更不好,但我输得起的呀。
是哒,她们说的抹牌就是搓麻将,嗯,太祖的锅!
显然她们说的抹牌,没孟约的份,孟约只得自个儿回孟园画绘本去。一个愿望没能得到满足的创作者是很恐怕的,正好孟约又在画“滚滚受欺,科学青年受挫”的剧情,原本构思好的情节推翻一小半,加进去的料,足够把太祖虐得死活来,到时候,还能把观众虐得死去活来。
一想到这样,孟约心里就痛快了。
绘得差不多时,孟约停下笔,“嘿”地一声笑开来:“这样更深刻了。”
嗯,到时候想给她寄刀片的人,肯定满城都是。
真好!
等到吕撷英她们几个抹完牌,过来瞧她绘本画得怎么样时,孟约已经把线稿基本画好。
吕撷英:“你之前说的情节并非如此。”
吕冰:“干嘛要这样对太祖。”
许妍:“阿孟,咱们能别这样吗?”
孟约:不能,谁让你们搓麻将不带我,哼!
小剧场:
退位之后,满以为能满世界浪了,能去丈量一下打下的疆域了,结果……
太祖:退位生涯岁月长,何以渡日,唯有搓麻。来来来,搓了这一局,还有一局,不输掉底裤不散场。
朝臣甲:逢赌必赢的人又粗现了,同僚们抄家伙,咱们……撤。
朝臣乙:又想赢光我们的俸禄,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朝臣丙:一合计曾经输掉的俸禄,就觉得这些年一直在干白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