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敛立刻就醒了,连忙穿上拖鞋去傅寒声的卧室。
她将灯打开,映入眼帘的是洒落的水和满地的玻璃碎片。
而傅寒声站在这片狼藉之中,手上已经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白皙的指尖流下来。
他试图去捡,但过于严重的躯体化已经让傅寒声连这种事情都做起来格外困难。
江敛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都是一窒,她上前去,连忙拉住傅寒声的手。
“你别动了,傅寒声。”
她明明做好了能面对这样的傅寒声的准备,但真正看到那个常于闪光灯正中央的傅寒声会困于这种小事,还是会忍不住的难过。
她将傅寒声摁到了座位上,去找药箱,蹲在傅寒声跟前,帮他处理伤口。
傅寒声的那双眼眸如同雾霭般暗沉,整张脸都是阴郁:“我不是废物。”
江敛抬头看着傅寒声,将手轻轻的覆在他的腿上,诱哄他:“你只是生病了。”
指尖的余温仿佛能透过那层布料渗透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料定了傅寒声不会伤害她,她甚至已经不是很怕了。
平时正常的傅寒声都能让她发怵,早在她和傅寒声熟稔之前,江敛甚至都不敢相信,她的胆子能这么大。
江敛:“你不是答应过,会让我照顾你的吗?你如果状态不好,可以找我。”
傅寒声的情绪像是稍稍平稳了一些,江敛这才松了口气,去帮傅寒声处理伤口。
他的这只手上本来还有其他的伤,是江敛头一天赶回来,遇到傅寒声被带去医院的那次,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弄伤的,但伤口还没愈合,便又增了新伤。
傅寒声的手腕上,甚至还有未消的束缚带的勒痕,像是泼墨般的红痕,在他本身好看的腕骨上,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江敛咬着下唇,假装没有去看到这个痕迹,便去清理地上的狼藉。
只是她在清理的过程中,总算是注意到了房间里最大的异常。
凌晨三点,傅寒声的被褥甚至都没有半分的痕迹。
江敛的喉咙都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你是不是没有睡觉?”
傅寒声垂着眸,嗓音低哑:“睡不着。”
情绪特别难控制的几天,太舒服的环境会让他情况加重,连日的梦魇甚至失眠都已经司空见惯。
可这是江敛第一次听到傅寒声说这个。
江敛的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手攫着,闷闷的痛感传来。
她的眼眶都红了:“那我陪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