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自己家不用装,是有几天没笑脸儿了,林风这样淘气的、苏喆这样亲近的也都不敢戏笑了。
吃完了饭,林风小心地问:“义父,王相公的事儿,究竟怎么样了?刘相公的脸,我都不敢看了。”
“你又去刘府了?”
“嗯,”林风委屈地点了点头,“这样的时候,我想是得过去看一看的。没想到他的脸好吓人啊!”
祝缨终于笑了一下:“他年轻时可是有名的美男子,老了也不难看,怎么就吓着你了?”
林风哭丧着脸说:“是怪好看的,吓不着您,可我怕啊!”
祝缨道:“没事,他不会迁怒给你的。传我的话下去,近来都不要乱跑,谨言慎行。”
“是。”
苏喆犹豫着问道:“阿翁,王相公是哪里得罪了陛下吗?不应该啊!做事、为人都没有瑕疵。谁有这样的一个帮手能不喜欢呢?”
祝缨道:“那是陛下的心思,不要乱猜,猜也放在心里,不许出去说。”
“哦。”
祝缨道:“没去四夷馆?”
苏喆皱了皱鼻子,道:“舅舅在那里了,我也不是鸿胪寺的人呀。”
是了,不但祝青君,连苏喆、项安,回来之后都没有个合适的位子,也没有正经事要让她们做了。苏喆还好,她是阿苏家的继承人,项安如今也是“赋闲”。
祝缨道:“我知道了,你的事,我来安排。青君、三娘,过来一下。”
祝青君、项安被召到了书房,项安先说:“大人,女子之身有个官职已是千难万难,大人如今事情又多又忙。您还是先顾自己,只有您稳了,大家才能好。”
祝青君跟着点头赞同。
祝缨道:“说什么呢?有事给你们办。”
项安忙说:“请大人吩咐。”
祝缨问道:“离开京城两年了,路还熟吗?人还认识吗?”
项安微笑道:“回来也有一阵子了,怎么敢就荒废了呢?”
祝青君道:“我已把京兆又巡了一遍了,大人是要找人?办事?还是打听消息?”
祝缨道:“都还记得鲁王吗?”
“是!”
祝缨微笑道:“知道鲁王家当年有多少人,他们的下场都是什么吗?”
项安道:“那是大人办的案子,鲁王谋逆,但念在是先帝骨血,是阖家流放……可是,江湖传闻,他们流放途中被陛下派使者赐死了。”
祝缨点了点头:“知道就好。你们把当年的后续传出去。再悄悄地往京城传一个消息,当年,有人活了下来。”
项安与祝青君虽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但都没有犹豫地说:“是!”
祝青君问道:“只说有人活下来了吗?活的是什么人,有什么图谋?还请大人指个方向。”
“一个不甘心的冤鬼能说什么呢?明诏赦免死罪又暗中对兄弟下杀手的人,算个什么东西?”祝缨说。
项安与祝青君道:“是。”
“要传得不留痕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