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尔的大宫女。”
“过长的腰线?”严忱拿过元晋手里的杂志,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幅油画。
元晋不解,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衣架旁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平日里记录用的小本子,翻到前几页,突然脸色一变,随即快步走回沙发边,将那本杂志一页一页的翻阅,仔细地看着每一个文字。
“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和案子有关的地方?”刘鹏放下手的事情,走到他身边坐下。
“你看这里。”严忱指了指另一幅名画。
那是普基寥夫的不相称的婚姻,画面上是一名美貌的少女,和一个年近迟暮的老人的婚姻仪式。
“这是燕妮死的时候掉在案发现场被撕去了一页的内容,这里的这句,美丽青春的穷苦少女与苍老憔悴的富商的结合是多么的悲哀,这是否是上帝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
刘鹏诧异,问道:“你的意思是,燕妮记录的是这幅画?”
“或者说,他应该是用这样的方式在记录一些不愿被别人知道的事情。”说着,他指了指名画下面画家的名字,“你看这里,这副不相称的婚姻的画家是普基寥夫。而这句赤裸的女子展现着她细长柔韧的腰线,华丽的孔雀翎划过她洁白的肌肤,毫无疑问就是安格尔的大宫女,那如果将这两个名字中的一个字提出来,就是……”
“廖和安。”一旁专注听着的元晋反应极快。
严忱点头,“没错,那么这句,法兰西的英雄穿越雪白的山脉,白色的战马昂首向前,是我对英雄的崇拜,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达维特的拿破仑穿越阿尔卑斯山,所以这一句提出的一个字应该是维。”
“维?”元晋反复沉吟这个字,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错愕道:“是廖维安,燕妮之后的第二个死者。”
刘鹏也对这个新的发现而感到吃惊不已,“这么说来,喜爱吹泡泡的少年正踮着脚扒着窗户小心翼翼地把肥皂泡越吹越大,阳光照射下来投影出窗外赤裸的少女圆润如珠的身躯,纤细的手足诱惑而性感。这一部分应该指的是夏尔丹的吹肥皂泡的少年,和弗朗索瓦·布歇的戴安娜的休息,隐藏的名字就是……夏朗!”
“这是第三个死者。”严忱的眼眸已经变得深邃而锐利。
刘鹏蹙眉,道:“这样的话……”他将小本子摆在杂志上方,看第三句话,“睡梦中的莲花娇艳盛放,浅蓝色的鸢尾映衬着黄色的画面,仿佛在嘲弄这个愚蠢的父亲对自己儿子造成的不可挽回的悲剧。睡莲,浅蓝色的鸢尾黄色的画面,愚蠢的父亲对儿子造成的悲剧……”
他喃喃自语,突然想明白了过来,“他说的应该是莫奈的睡莲、梵高的鸢尾花以及……”
“列宾,恐怖的伊凡和他的儿子。”
“所以……”元晋已经隐约察觉到了这其中隐藏的东西。
严忱的神情冷了下来,“我记得下午的时候严乐涛曾经说过,彩虹遗失的器官还有第三个,是心脏。但是这个拿走了彩虹心脏的人他却并不清楚。”
“这个人就是……”
“莫……梵……宾”
元晋震惊地瞠目结舌,“怎么会是他?”
刘鹏想起港都夜宴上看到的那个老人,鹤发童颜,面目慈祥和蔼,在那样的场合里受尽了所有人的拥戴和尊崇。
可在背后,竟然是个可以谋取那人性命只为了自己私欲的人?
严忱以右手中食指在桌面上交替敲击,脑海中飞速的旋转,将案情从发现至今所有的线索都重新回忆了一遍。
突然,他脑中猛地灵光一闪,急忙对一旁的刘鹏道:“崔珏呢?他不是说去接了你一起回来的吗?”
“他说他有事要办,晚一些回来。”刘鹏诧异解释道。
“快给他打电话。”严忱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
刘鹏一愣,忙转身走到窗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已经异常熟悉的号码。
“怎么了?崔珏有什么事吗?”元晋不解。
严忱眯眼看着他打量了半天,突然问道:“我记得上次在你舅舅的办公室,你母亲竟然是卸了妆换了衣服去见一个前辈,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莫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