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幻影,是有形质的人,是急疯了心的祝中原,正疯狂的向他冲到。
他感到一只大手按上了他的胸膛和额门,接着有人大声叫:“奶奶,请给他一颗夺命金丹,他快完了。”
“水!水!”他本能的叫。
奇香扑鼻的金丹下喉,冰凉的水入腹,他伸出了沾了血迹的泥沙和右手,发狂的抓住水囊向喉中倒去,可是,只喝了五六口,水囊便被取走了,耳畔有人问。“你穿一身劲装,定是武林中人,你是谁呢?”
“水!水!”他竭力的叫。“谁伤了你的?”
“一个叫成天威的鬼女人,给我水,求求你!”
“你说出姓名?”
“水!水!”
“说出你的名号。不然不会有水。”
“我叫吕左,湘南八豪老二,水!”
“成天威.目下何在?说!”
“去追周光斗,不,追祝永春了。”“祝永春呢?”
“周光斗用十匹马,载着他往西走,可能解往武罔州紫阳村了,交于宋五湖处置,求求你,水!水!”
“你的话可真?”“我快死了,用不着骗在何人,我……水……”
水囊交到他手中,他发狂的喝,水光了,他也清醒了,手中确有一个水囊,但空山寂寂,鬼影俱无,只有他一个垂死的人,给水囊的是人呢?或是鬼?中原与奶奶出了官道,一面向新坪铺飞掠,一面说:“奶奶,原儿要赶先一步。”
奶奶自然不肯,她道:“奶奶不能让你一人冒险,走”
新坪铺树落中,秋菡和老和尚焦急地等待,远远的,便发现三人像狂风暴雨的卷到,耳中听老奶奶在叫:“备马,菡儿!”
她将马火速带至路中,老奶奶的话又到了,“请宁大师晚一步来,我们先走。十万火急,上马来吧!”四人飞身上马,惠宁将草原黑龙鞍前的弓箭掷出道:“弓箭有用,带上。”
“谢谢公公,”中原一把接住,声落,人马已冲出五六丈外。
一面走,老奶奶一面说:“不必顾马。马毙死之后再用轻功赶。”
中原放马狂奔,一面道:“一百里了后放血,约可再支持六十里,我们必须用轻功追二百里,约四个时辰。我们必须赶在恶贼未下手之前。”
四人四骑疯狂的急冲,在铁蹄翻飞尘土飞扬中,似七阵狂风卷至宝庆府方面,烟尘散尽,人马已不见了,隐隐地,仍可听到殷雷般的蹄声。
在宝庆府逗留的江湖客和闪电手,昨晚在客店失踪,他们吩咐店家,说因赶路太辛苦,而且中了风寒,要店伙明日不必来打扰,他们要睡上一天一夜调养,其实,他们已在午在间动身,留下店钱,走了,盯他们的眼线如在梦中,还真为他们仍在宝庆府留连,等到发现,人已不见,报讯已来不及。
草原黑龙在武罔州稍事歇息,即问明路线往紫阳村展开轻功急追,十分迅疾。这一带全是起伏不定的山区,前距紫阳村还有五六里,山道盘旋左折,凋林丛生,在路上走,相距半里便看不到前后的人.
她看到前头赶路的一人一马,相距当然没有超过半里,她逐渐接近,看清了前头马上人的背影,心说:“哦!是个带剑的女人。”
前头的人并没有留意身后有人。只顾策马狂奔.但马儿蹩脚,速度非快。小路往右一转,人的脸可以看到一半。
“哦,这丫头很美。”草原黑龙喃喃的说。马上人正是宋文燕,她在王府家中,得知父亲要在紫阳村办事,所以将家小迁到紫阳村的王府暂避,姑娘聪明,前后一想,便知她父亲定要对付即将返回故乡的祝家父子,但却未想到,祝永春已落在她父亲手中了,她要前往紫阳村看个究竟,希望能劝动父亲妄为。祝中原也将返来的消息似一阵春雷,震得她心头湖波荡漾,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她要看看是真是假,证实自己的想法,虽则她已是个出嫁的姑娘,仍有再见伴侣的欲望。
她也发现从后飞射而来的黑衣人,眼角一瞥之下,她知是个女人,因为草原黑龙的风帽掩耳,已经翘到上面去了,白嫩的脸颊与秀美的五官,一看便知。
她心中一惊,唔!带着剑,挂有百宝囊,难道说是父亲请来的人么?看对方超人轻功,便知这人轻功自不等闲,黑衣女人与她并行了,她的马几无法与这女人的轻功相比,显得瞠乎其后,她心中一动,突然叫道:“黑衣姐姐,是往紫阳村么?草原黑龙吃一惊,身形一缓,与马儿并肩而行,问:“小姑娘。你凭什么猜我要去紫阳村?”
文燕得意地一笑,说:“请问姐姐贵姓?”
“我姓成,我问你怎知我要去紫阳村?”“往这条路走的人,大多是要去紫阳村。姐姐背剑挂囊,定是被请到紫阳村助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