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之路困难重重,死在路上的人不计其数,夏薰孤身一人上路,谁来照顾他?我思来想去,能一路照应他的人只有夏闻,夏闻此人正直有担当,且与我爹娘之死无关,我何不放了他,让他陪夏薰一同前往流放地。”
祁回不由得说:
“大人煞费苦心,只为护得夏公子安全,一片赤诚之心,望上天垂怜,护佑公子平安。”
祁宴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要说这些无用的话,你去广宁楼,将顶楼整层包下来,日后我有他用。”
祁回见他怠倦至极,没有再问,出府直奔广宁楼而去。
到了夏薰出京那日,祁回才明白祁宴的目的。
流放的犯人皆乘坐囚车,从西门而出,广宁楼就在西门内,是这附近最高的建筑,站在顶楼,西门外的景象一览无余。
那天,祁回得到消息,急匆匆赶来禀报:
“大人!夏公子要出城了!囚车已经驶过中央大街了!”
祁宴冲出门,翻身上马,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广宁楼,心急火燎奔到楼顶,气喘吁吁扑至窗前,正好望见囚车缓缓经过西城门。
车上,夏闻夏薰身穿囚服,夏闻背靠围栏而坐,夏薰半俯半躺,枕在他腿上。
祁宴将他从里到外看了个来回,他脸色不佳,头发略显凌乱,除此外,好像别无其余狼狈之处。
祁宴稍稍安心,又认真去看他的脸。
夏薰双眼紧闭,像是睡着了。
祁宴自语道:“……真是个小孩子,在囚车里还能睡得这么香……”
祁回宽慰地说:
“夏公子看起来并无大恙,着实是件好事。”
祁宴痴痴望着夏薰:
“我特意命令狱卒不要亏待他,看来他们确实听话了。”
车轮滚滚向前,祁宴逐渐看不真切了,他强忍不舍,背过身,关上窗户。
就在祁回以为他要离去时,他突然抓住胸前的衣服,斜倚着窗框缓缓蹲下。
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冒出,他唇色铁青,脖子暴起青筋,表情异常痛苦。
祁回急忙问: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
祁宴上下喘着粗气,奄奄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