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岳可不管邹太夫人叫不叫起,只抬头扫了那老妇一眼,便自己站直起身,径直到左侧下首,大马金刀地坐下。
安珞也有样学样,直接起身跟了过去,准备坐到左侧第二位,然而在座前,却碰上陈氏也凑了过来。
见到安珞靠近,陈氏的脚步下意识一顿。
安珞的步伐却是丝毫不乱,就在陈氏的面前直接坐到了第二位上,坐好后才淡淡抬眸瞥了陈氏一眼。
怎么,一个妾室,还想坐到她前面?
陈氏脸上一白。
安平岳只有她这一个妾室,自安珞的母亲死后,她很快便不再当自己是妾室,而是以女主人的身份自居。
过去一年中,安珞足不出屋,安珠又是她的女儿,再加上她机灵,早讨好了老太太,哪次到福安堂,她不是坐的上位?
可今日……
陈氏偷眼向上首的安平岳望去,却见安平岳根本没看她一眼。
毕竟一起在边关生活了多年,她可是知道安平岳有多宠安珞的,即便心中不忿,她也不敢正面对上安珞,只得低下头,转而准备坐到第三位。
然而她还没坐下,便感到上方一道强烈的视线,一错不错地盯在她身上。
陈氏抬头回望,正对上安珞那半人半鬼的脸上,一双冷然的眼。
她脚下又是一顿,随即便明白了安珞的意思,脸上又红又白。
但陈氏终究是怕引起安平岳的注意,不得不屈辱地示意女儿到第三位来,自己只能坐到第四位。
安珞瞥了一眼身旁的庶妹,这才收回了眼。
这对母女……也欠她一笔账没还。
安平岳没有注意到女儿和妾室这短暂的交锋,他与邹太夫人之间的对阵才刚刚开始。
他扬声道:“不过是罚个刁奴,母亲在意什么?”
安平岳和安珞自行起身,邹太夫人已是气了个倒仰。
此时见安平岳竟然还反问于她,更是怒火中烧。
“我在意什么?姜妈妈是我的人!你这样做是想打我的脸吗!”
安平岳无所谓地掸了掸衣角,冷笑道:“是啊,整个安府都知道她是母亲的人,所以她才敢仗着母亲的势力无法无天,不是吗!”
邹太夫人面上一黑:“你莫要胡说!姜妈妈一向规矩得很,何曾有过这样?”
“何曾有过?就今日,就刚刚!母亲消息向来灵通,难道不知那老婆子都做了什么!?”
安平岳一拍桌子,虎目含怒。
“她奴大欺主,以下犯上在先,顶撞本候,攀蔑主家在后!但看在母亲的面上,本候还是留了她一命!只二十板子,替母亲教训一下刁奴,母亲也不必谢我了!”
安平岳说道此处,十分大气地抬手一挥,浑身上下写满了不辞辛劳。
直气得邹太夫人脸色铁青,浑身发抖,哆哆嗦嗦地指着安平岳,却说不出话来。
安珞在旁边看着,毫不掩饰地勾唇轻笑。
见老太太败下阵来,对面的孙氏开口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