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泽看了一眼坐在吉和对面的两个太医,他跟吉和说着闲话,这两位就这么眼观鼻,鼻观口地坐着,丝毫没有要跟他说上几句的意思。看来这是进太医院前,被好好调教过了。“以前爷请过太医院的汪太医来府上为小三子看病,”白承泽看似不经意地对吉和道:“他人呢?”
吉和说:“太医院的太医前些日子换了一批人,五殿下说的汪太医可能还乡去了。”
连太医院的太医都换了,白承泽心中自有盘算,看来他的父皇对宫中的人也不放心了。
这时,白登带着杨氏院中的一个婆子抱着平安走进了书房。
“他就是爷的三子,两位大人给看看吧,”白承泽指指被婆子抱在手上的平安,对两位太医说道。
两位太医忙就起身,白登从婆子的手上接过平安,抱着让两个太医诊脉。
白承泽记得杨氏跟自己说过,平安这几日也有点着凉,所以他也不担心这个两太医能看出人不对来。
两位太医给平安诊过脉后,一起跟白承泽说,小王爷只是着了凉,现在除了体虚,身子已经大好了。
白承泽让小厮带着两位太医下去开药,一边让白登将平安抱过来让他抱。
白登将平安放到自家主子的手上后,就带着书房里的下人们退出去了。
吉和看了一眼白承泽怀里的平安,笑道:“小王爷长得可真好,看这眉眼,跟五殿下一模一样。”
对于吉和的睁眼说瞎话,白承泽只是一笑,道:“爷的儿子自然要像爷。”
吉和说:“圣上要是知道了小王爷身子好了,一定也会高兴。”
“我父皇最近常去安家的庵堂,”白承泽一边逗弄着平安,一边抬眼看着吉和问道:“那庵堂里有什么?”
吉和忙道:“回五殿下的话,安氏的庵堂比外面的佛寺要大的多,可也就是供着菩萨。”
白承泽笑道:“只是供着菩萨吗?还有红颜美人吧?”
吉和忙摇头,说:“奴才不懂五殿下的话。”
“那位美人是我的旧识,”白承泽道:“日后她也许还得借我的力上位,吉和,你这个奴才靠着她才有今天,不会再想投到别人那里去吧?”
白承泽与安锦绣有私情的传闻,京都城稍微有心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吉和有些发呆地看着白承泽,心里难免有了疑虑,这位五皇子已经跟庵堂里的那位安夫人结上头了?
“怎么,还是不想说?”白承泽望着吉和笑问:“吉利的下场在那里摆着,你也不学着一点?”
吉和擦了一下头上的汗,说:“奴才真不能说,庵堂里的那位,”吉利犹豫了再三,一咬牙豁出去一般,说道:“那位很得圣恩。”
“红颜美人,得宠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白承泽说道:“你这个奴才不错,我想你的命会比吉利的好。”
吉和躬身站在了白承泽的跟前,像他这种没有根基的太监,被白承泽这样拉到了身边也是没办法的事,对着白承泽装傻可能能过今天这一关,可是庵堂里的那位吉和可不敢得罪了。
“下奴院里少了一个,”白承泽这时又对吉和说道:“你知道吗?”
吉和说:“奴才没问过下奴院的事。”
“她叫夭桃,”白承泽说:“你回去后,替我查一查她的去处,她是我父皇用过的女人。”
吉和走近了白承泽几步,说:“五殿下,若是这个夭桃姑娘被圣上用过了,那多半是没命了,后宫里的娘娘,可容不下一个下奴啊。”
“皇后杀了夭桃?”
“这个奴才不知,”吉和忙道,现在安锦绣人还没进宫,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去跟皇后娘娘唱反调。
“你不用怕,”白承泽随手就把一个信封递给了吉和,说:“我知道夭桃一定是没命了,不然我不会找不到她。“
吉和接过了信封,说:“这是?”
“夭桃是我送给父皇的女人,”白承泽道:“我这人一向护短,我不能让夭桃死的不明不白,这是夭桃生前留下的血书,你想办法让我父皇看到它。”
“这,”吉和差点没给白承泽跪下,这种栽赃陷害,害的人还是皇后,他哪敢做这事?这要是败露了,世宗一定会活剐了他。
“也这是为了庵堂里的那位美人,”白承泽脸上的笑容一收,目光冷冰地看着吉和道:“既然认了主子,你就得把自己的命看得轻些,皇后老实了,你的主子才能尽快地进宫。”
“可是奴才……”吉和哆嗦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你管着那么多的人,”白承泽低声道:“随便找个替死鬼就行,这种事不用爷手把手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