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界发展到现在,就许麟所知道的,一共出现过两次能让天地为之变色的围杀。而就是这两次震荡,让修行界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其中以魔主出世那次为最,其次便是血魔的横空出世。
魔主的异军突起,使执掌道门之首的洗剑阁,从此没落并最终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而后血魔再临人间,万佛宗便紧随洗剑阁之后,也被时光所淹没,最后只在这段历史中留下了一个名讳而已。
这些事情如果串联起来,当初建造广缘寺的大德僧人,是否和这万佛宗有着关系呢?又或者说这位僧人本就是万佛宗的僧人?
如果再联想当年的动荡,而这僧人又真是万佛宗的门下弟子,那么广缘寺在这段时期,又是充当一个怎样的角色。
在隐约间,许麟似乎抓住了什么,可又不能摸到事情的实处,一时间许麟的心思就好像一片飘落的叶子一般,无法掌握自己真正所能达到的落脚点,这让许麟委实纠结不已。
如果抛去这些,许麟一门心思的只去想血痕那老东西,那么许麟便必须将这里的事情搞明白。因为这是许麟自从逃离血痕道人的魔掌之后,首次找到这厮的踪迹,断然不能放过的。
看着李捕头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来,许麟将这些思绪隐藏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一脸胡子,但却在神色间有着一股刚毅的男人。这样的人往往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也是最为难缠的角色,所以应对起来,最为麻烦。
“叫什么?”李捕头一脸不以为然的忽然问道。
许麟皱了皱眉头,方才递给李捕头玉牌的时候,其背面分明刻着许麟的名字,便有些不情愿的回答道:“许麟!”
“嗯!”了一声之后,李捕头竖起大拇指往方丈和尚的尸首一指道:“你怎么看?”
许麟嘴角翘起,忽然一笑道:“在下只是昆仑的一个普通弟子而已,对于世俗的事情很少涉及,如此复杂的案件,又怎是在下所能知晓的。”
李捕头点了点头,然后目光又在许麟的身上打量一阵之后,心里冷笑,这个后生委实是个奸猾之徒。
“贵庚?”
“什么?”许麟有些不明白的疑问道。
李捕头微笑的着看着许麟,许麟的眉头已经拧在一起,这厮怎么突然问了个这么不着边际的问题。
“十八!”
看着许麟神色间的冷漠,李捕头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心中确是想到,这些个道门大派的弟子,果然是各个傲气十足,岂不知都是些没什么干货的废物。
“既然已经十八了,那么便早已是个成人了,该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了。”看着许麟逐渐眯起来的眼睛,李捕头又是一指那不远处方丈的尸体道:“你的意见呢?”
兜了一个圈子,这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而许麟对李捕头的判断,也确实是没错,这绝对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家伙,某些程度上似乎和自己有着几分的相像,而许麟也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因为不会太累。
“魔道所为!”
这个回答也可以算是没有回答,但也不能说是没有回答,因为以许麟现在的身份来说,有着正魔不两立的必然观点。凡是不能理解,或者说是看到了有违人性的事情,通通的可以推脱到魔道的身上,因为在正道人士的眼中,魔修,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是个油滑之人,李捕头的心中已经给许麟划下了一个符号,然后转身离开,和刚刚验完方丈尸身的官兵低声的交谈着,目光时不时的打量着众人。
“是否可以离开了呢?”许麟在等了一段时间以后,忽然说道。
李捕头看了一眼许麟,然后对着众人说道:“这件事情很是蹊跷,方丈死的更是不明不白,包括山下的徐大娘,所有人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都不得离开广缘寺半步!”
许麟皱了皱眉头,没有表示什么异议,而在大殿之上的一众和尚,也是沉默不语,事实上,他们还能去哪里呢?
第十七章 武者
审查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许麟被安排在了一处偏房。而当徐氏妇人也被官差从山下带了上来,两人见面之后,倒是无话。只是当徐氏得知圆德方丈命已归西的时候,满脸的褶子这时也是堆积了起来,泪水滴落,老太太有些浑浊的双眼之中,却满是悲伤与茫然的神色。
安慰了徐氏几句,许麟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屋内的布置,许麟将冷玉剑轻放到桌前,然后顺势躺在了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看着头顶上方有些发黄的墙面,继续想着先前的事情。
血痕道人,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来这被修行界早已忘却的广缘寺到底为了什么呢?
如果仅仅是为了宝物,那他所行之处,首要目标该是寺中的放生池才对,可为何却是对圆德方丈下了黑手呢?
放生池的异样,在许麟以为必是隐藏着什么宝物,又或者有什么天地灵物生养在这湖底深处,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的天地元气聚集在那里,可血痕道人此行的目标却偏偏是住持方丈,除非圆德这老和尚的手里有着血痕道人必得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