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徐长史和沈司马立刻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诧。
一切的怀疑,都源于那位贺良平的真实身份,可现在这位张家的当家主母,却亲口承认有这么一个远房族亲,倒让他们一时不知如何再问下去。
看二人不说话,韩氏主动开口:“二位,可还有要问的?”
“老夫人,您确定这个贺良平是张家的远房族亲?”沈司马追问道。
韩氏微微颔首,语气平静:“不错,他是张家的远房族亲,多年前便已离家,少有人知。”
“那他现在何处?”徐长史紧接着问道。
“还在马场主持大局。”
“为何会由他主持?”徐长史语气有些着急,觉察到后忙又找补一句,“本官的意思是,张家族老众多,小一辈的青年才俊也不少,为何会让一个远方族亲来……”
韩氏脸色微微一沉:“二位,这好像是我张家的家事吧?”
徐长史微微一怔,自觉失态,哂笑一声,不再说话。
沈司马又继续试探着问道:“老夫人,关于聂将军杀害张族长一事,您有何看法?”
“聂云升身为三军主将,却仗着权势无缘无故杀害我张氏一族的族长,此等行径,天理难容。”韩氏猛地一敲拐杖,语气中满含怒意,“我张氏虽是商贾之家,但也曾跟随武烈皇帝立下过不世之功,容不得如此欺凌。”
“老夫人请节哀。”沈司马连忙出声安慰,瞥了眼那支龙头拐杖,又问,“那您是否知道聂将军为何要杀害张族长?”
韩氏摇了摇头:“这就需要你们去查了!”
徐长史和沈司马见韩氏如此回答,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得转移话题:“老夫人,我们此次前来,除了吊唁张族长外,还想与张家商议一下接下来的事宜。”
韩氏不再说话,只是微眯着眼,继续转动佛珠。
徐长史见她如此,便接着说道:“张族长遇害一事,朝廷极为重视,我们已经派人前往邯城禀报,并请吏部尚书刘文泰来此坐镇。”
他顿了顿,见韩氏依旧不说话,继续说道,“在刘尚书和朝廷旨意到来之前,还请张家能保持冷静,不要轻举妄动。”
“我张家虽是商贾,但也知国法为重!”韩氏不冷不淡地回了这么一句,而后说道,“老身年老体弱,经不得劳累,二位若无他事,就请自便吧。”
二人愕然,没想到对方突然就下了逐客令,交换了一下眼神,一起站了起来:“既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还请老夫人保重身体。”
“不送。”
两人一脸窘态,拱了拱手,转身离开。
待二人走远,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屹终于忍不住问道:“母亲,我们家何时有个远房……”
“屹儿!”韩氏突然打断张屹的话,“你现在是张家家主,更是张氏一族的族长,要时刻保持警惕。”
“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有些事可以知道,有些事知道也要当做不知道,你明白吗?”
张屹挠了挠头,虽不甚清楚,但还是躬身回道:“孩儿记住了。”
“嗯。”韩氏微微颔首,“记住,张家有一个远房族亲,名叫贺良平……至少在咱们赶到幽州之前,是有这么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