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远气得浑身发抖,拐杖一挥就朝他身上砸去:“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丢尽家族脸面的东西!”
这一棍挥得极重,林淮勋闷哼一声,踉跄着跪倒在地,肩膀一阵刺痛,却没有反抗,只是紧闭双眼,默默承受。
“老爷,住手啊!”
一道焦急的呼声响起,孙蓉在嬷嬷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赶了进来,眼中满是惊恐与痛楚:“老爷,您冷静点!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能这样啊!”
林时远怒不可遏地吼道:“冷静?你让我冷静?我堂堂林家家主,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京城上下都把咱们当笑话看,你还让我冷静?”
孙蓉一边哭一边拉住林时远的手,哀求道:“老爷,淮勋他是您的亲骨肉啊!再怎么糊涂,他也是您的儿子!您要是把他打死了,林家岂不是更要被人笑话一辈子?”
林时远一怔,脸上的怒气稍稍收敛了一些,却依旧冷声道:“那我今天就连陈婉一起解决了!一个不知羞耻的妾侍,一个不成器的逆子,死了才干净!”
孙蓉连连摇头,眼泪滚滚而下:“老爷,您不能这样!陈婉是可恶,可淮勋是我们的儿子啊!难道您忍心让他就这样毁掉?您想过家里的其他人没有?若雪在齐家被罚跪,若萱在顾家差点被休妻,这一切难道不够让您清醒吗?”
她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林淮勋,哭得泣不成声:“淮勋,你也别再执迷不悟了!你这样只会毁了整个林家!难不成,家中的姐妹们都要陪你去做爱情的陪葬?”
林淮勋听到“陪葬”二字,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看着泪流满面的母亲,眼中浮现出挣扎与痛苦。
“母亲……”他沙哑着开口,目光中满是愧疚,“我……我不是想害大家……我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孙蓉一把抓住他的手,泪如雨下:“既然如此,你就该清醒过来!你是林家的嫡子,是家族的未来!你怎么能因为一个陈婉,把所有人的命运都拖下水?”
林淮勋跪在地上,脸色惨白,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缓缓抬起头,哑声说道:“父亲、母亲,我承认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林家,也害得大姐姐和八妹妹受苦……我会配合大家,按照家族的安排,解决所有问题。”
林时远眉头紧蹙,冷冷道:“你真知道错了?”
林淮勋重重点头,泪眼模糊地说道:“我知道错了……但我只有一个请求……”
他声音带着哽咽,目光中浮现挣扎,“陈婉……陈婉可以被送去庄子上休养,但不要伤害她。虽然是她主动勾引我,但我无法推卸责任。弄死她,就好像我们林家可以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事实不是这样……”
他说到这里,声音低了下去,肩膀颤抖:“这事是我的错,不能全怪她……也不能让她连命都丢了。”
孙蓉眼眶一红,叹息着看向林若萱,语气中带着无奈:“若萱,你觉得呢?”
林若萱沉默片刻,眼神中掠过复杂,随后轻声开口:“母亲,四哥哥说得没错,虽然陈婉犯了错,但我们确实不能赶尽杀绝。”
主要是,她觉得杀孽深重,天理难容,尤其是未出世的孩子,动了这种命,会招惹许多麻烦。
林时远拄着拐杖的手微微一顿,眸中犹豫,但语气依然不善:“难道就这么放过她?”
林若萱淡然一笑:“放过她?不,我们不会放过她。但她对林家的威胁已经无关生死,只要将她送去庄子,与外界断绝一切联系,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林时远冷哼一声,目光阴沉地扫过跪在地上的林淮勋:“你听见了没有?我可以按你们的要求,把陈婉送走,但我警告你,别再有任何护着她的念头!”
林淮勋垂下头,低声说道:“是,父亲,我明白。”
林若萱站起身,走到林淮勋面前,语气稍稍缓和了几分:“四哥哥,你先去好好养身体吧。你已经伤得够重了,再不静心修养,只会拖垮自己。”
她转头对身旁的小厮吩咐道:“把四公子送回房,好生照顾,任何人不得打扰。”
小厮应声,扶起林淮勋,后者踉跄着站稳,沙哑地说道:“八妹妹,谢谢你。”
之后,林若萱轻咳一声,抬起头打破沉默,“父亲,母亲,关于陈婉怀孕的事情,我觉得必须暂时隐瞒下来。”
林时远停下脚步,转头怒视她:“隐瞒?为何要隐瞒?她怀孕这件事,本就是我们林家的耻辱,若再隐瞒,岂不是越发显得我们心虚?”
林若萱目光平静,声音冷静而果断:“父亲,您可曾想过,若是四哥哥知道了陈婉怀孕的事,他会如何反应?”
林时远皱眉,冷哼一声:“还能如何?他现在不是已经答应配合了吗?难不成还想翻天不成?”
林若萱摇了摇头:“父亲,您太低估四哥哥了。他虽然答应配合,但对陈婉还是心存感情,若是知道她怀了孩子,恐怕会拼命保护她,甚至不惜与我们为敌。到时候,别说平息丑闻了,这件事只会变得更难收场。”
孙蓉一听这话,脸色顿时煞白,连忙看向林若萱:“若萱,你说得对。淮勋他一向护着陈婉,若是知道孩子的事,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林时远脸色变得铁青,冷声道:“那你的意思是,现在什么都不说,等到什么时候再处理?”
林若萱抬头,目光坚定:“等到孩子出生再说,眼下,我们必须把所有精力放在平息外界的流言上,陈婉和孩子的事,绝不能再让四哥哥知道。否则,事情只会越闹越大。”
林时远咬牙,双拳紧握:“若不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我早就把那个女人和她的孽种解决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孙蓉一边拭泪一边劝道:“老爷,若萱说得有道理。陈婉虽可恨,但孩子是无辜的,若真动了那条性命,招惹的麻烦只怕更大。眼下咱们林家已经够乱了,千万不能再出乱子了。”
林若萱沉声道:“父亲,母亲,我们现在不能再纠结过去的对错,只能着眼于眼前的问题。四哥哥已经松了口配合,现在只要稳住他,林家的局势就不会再恶化。陈婉和孩子的事,只要暂时封锁消息,待到丑闻平息,再处理也不迟。”
林时远深吸了一口气,沉沉叹道:“行,就按你们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