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条路上,我有的我的准则,以我之能谋权,以我之德载物,以我之行护天下万民,以我之力守万里江山!”
他这一席话,诺长,又说得掷地有声,根本不给柳子歇插话的机会,柳子歇也被他的话一次又一次所震撼。
尤其那句“以我之能谋权,以我之德载物,以我之行护天下万民,以我之力守万里江山”,是何等的振聋发聩,这样的王,值得跟随。
“我本不信怪力乱神!更不信神明。”最后,赫连长澈沉声说了这样一句。
若这世上真有神明,那道平安符怎么保不得三哥平安凯旋?
待赫连长澈这一席话说完,柳子歇也抿尽了杯中滚水,他彻底被赫连长澈这番话给震撼住了,年十五,就有如此心智和格局,着实是堪当大任之才。
但与此同时,听了他那句不信神明之语,慢慢垂了眸。
他垂眸握了握手中的瓷杯,刻意避开他后面的那句话,温声道:“这卦,不单为王爷,是山人自己要卜的。论因果报应,怎么也不会算到王爷身上,山人自担。”
“不要!本王说过了,以后莫要再提此事,”赫连长澈终是探手握住了杯子,尽管被烫红了手,也没有退缩,冷冽道,“若违背本人意愿,卜卦人单方面执意卜了,会不作数的。”
柳子歇闻言一惊,这是内行规矩,王爷他怎会知晓?
“本王亦还知,窥探天机这样的事,即使再高明的卦师,一生也只有三次机会,三次用尽,便会被反噬,惨遭天谴,不得善终,且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柳子歇抿了唇,捻起袖角,曲指弹走上头的一粒灰烬。
赫连长澈直愣愣地盯着柳子歇,“六年前,先生大义,以窥探天机卜得一卦,巧妙劝退北燕数十万大军,如此功劳,至今未有一说法,是我赫连家欠先生的。”
柳子歇赶忙松了手中袖角,摆手,“国难当前,不论功过,我亦有我的道。”
杯中水尽,他欲自行添水,被赫连长澈抬手阻止了,赫连长澈抢先一步提走茶壶,往柳子歇杯中添水,矮了声音,“先前剑指先生,是我赫连长澈鲁莽了,以茶代酒,哦,不算,以水代酒,给先生赔不是。”
柳子歇摇头,连道不敢当,见赫连长澈已举杯候着,又听他改了自称,到底是举起杯,以作回敬,一口饮尽了杯中水。
同时,暗想,这位王爷倒是能屈能伸。
赫连长澈恭敬地敬了柳子歇一杯水,再一次给柳子歇杯中添水,诚声道:“前有先生大义退敌,后有先生撤阵允我入山,如此大恩大德,该当再敬一杯。”
“不敢当,王爷谬赞。”再次举杯相敬。
从剑架颈侧,到举杯相敬,不过是半个时辰的事。
“我敬先生,也谢先生,但还是不太敢信先生,”赫连长澈如实放话,“先生有没有跟风大人通气,本王还是要试的。本王就不信,这世上当真有如此料事如神的卦?”
他说得坦荡,也实诚。
柳子歇温润一笑,颔首,“是也不是,能否算准,跟领兵作战是一个理,需天时地利人和,结合三通六合九顺十二时辰,处处暗合得益,方能成;若有一样不合,就打了折扣。”
他理理衣袖,摊开手,温和坦荡出声,“王爷有心一探,但请一试,需要柳子歇怎么配合,尽管吩咐。”
赫连长澈见他坦然,没有半丝不悦,便也直言,“也没旁的,就是待会先生先别现身,容我试问一番后,呼唤先生时,先生再出来就好。”
“好,自当全力配合王爷。”柳子歇温声应了。
同时,他也心生好奇,王爷口口声声说不信怪力乱神,却又深知卦术反噬的厉害,可见内心也是矛盾的。
期间,两人对饮了六盏白水,又喂了马,柳子歇才温和出声提醒,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