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二帮主去睡吧,天一亮又要去前头应付帮里的人,两头跑,也怪费神的。”
余山自嘲一笑,“还睡得着?都被你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吓蒙了。”
这就吓到了?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人也太板正了些,根本不像土匪。
“哦,那,二帮主怪不经吓的。”
余山:“。。。。。。”
想了想,又不服气,“二帮主怎么忽然就不会说话了,不是素来说话都是滴水不漏的么?我哪里就大逆不道了?一没夺位,二没挣权,三没滥杀无辜,行的是排忧解难、为民除害的事,明明就是功德一件。”
余山:“。。。。。。是是是,二帮主脑子坏了,话也不会说了。你喝不喝水?”
她微微一愣,随即又笑,“喝是想喝,喝了又要方便,方便又要劳烦二帮主,还害二帮主别扭,那多不好。”
余山颇感无奈,“又贫,不打趣二帮主不行么?”
她龇牙,学着应予的样子,“行的,行的,不打趣。”
懒得理会她,余山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慢慢喂给她喝了,又给她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而后就在一旁的躺椅上躺下了。
“怎么不去隔壁睡?”她闷声地问。
“应予睡沉了,就不过去了,顺道想些事情,”余山仰躺着,枕着手臂出神,想了一会儿,又出声,“你说了这许多话,耗神得紧,你也睡会吧。”
看她面色苍白无力,又补充一句,“有事,唤二帮主就是,不用憋着忍着。”
她龇牙,“那完了,我现在就想开嗓子嚎。”
“那嚎吧。”
“还是算了吧,半夜三更,鬼哭狼嚎,吓到小孩子不好。”
余山知道她是因为伤口疼的紧,才这么贫嘴的。
平时,她也没这么多话。
伤口一直疼,疼的她冒冷汗,为了转移疼痛,她硬生生说了许多话,此时,也着实疲乏力,便偏头趴着不出声了。
余山枕着双手,望着夜空出神,不得不承认,她的提议真的很有诱惑力,也真的可行,只要谋划妥当。
为了复仇,他跟大哥奔波折腾数十年,也准备了数十年,如今在紧要关头,她提出了自己从来没想过的方法,是要好好思索一番才是。
若是真的能借刀杀人,还能洗清嫌疑,何乐而不为呢?
要不是见她身负重伤,精力不济,他很想跟她继续议下去,听她话里的意思,祸水东引也好,借刀杀人也罢,她都琢磨出了雏形。
他思索着这些,睡意全无,一直到天破晓,他才有了一丝睡意,可他还没睡沉,就听见一旁的榻上传来了苦痛呓语,她倔强要强,也就只有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才喊疼。
余山没有起身,他知道但凡自己一动,她就会醒,醒了就又会咬牙忍疼。
他闭眼继续睡去,刚睡沉,身旁一沉,一股熟悉的气味传来,紧接着,跟以前一样,怀里钻进来一个瘦弱柔软的身子,抱着他的胳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