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戎点头,“嗯,也是,别说,王爷看着那么小,发火的时候真吓人。”
风珏立时停步,回身看着左戎,笑问,“阿戎那日被吓到呢?”
左戎点头,“不止我,还有裴将军,都被王爷的架势吓到了。”
“那阿戎怕他么?”
左戎又点头,说怕。
“可王爷他,对你已经很宽容了,没罚你,没吼你,还给你撑台面。”
左戎点头又摇头,“那不一样,反正就是挺镇得住场的,若是再过两年,长大了,会更让人害怕。”
风珏笑了,“他生在天家,自带王者之气,又从小耳濡目染,那气场是我们这些俗人学不来的。你再想想,你也说了他还那么小,他若是不狠,怎么镇得住?军营里边,什么样的人都有。”
末了又安慰一句,“只要你不犯错,也不必那么怕他,他不是冷血嗜杀之人。”
左戎想说,其实他怕的不是自己挨罚,更多的是怕王爷罚主子,那十棍子就跟打在他身上一样。
左戎赖在书房里不走,硬要陪着她看兵书,可半个时辰后,这孩子就在一旁打瞌睡,手里还抱着她给他的钱袋子。
她无奈地摇摇头,从架子上取下斗篷,轻轻盖在左戎身上。
年关将近,时光飞一样的流逝,一转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明日就是除夕佳节。
鉴于将士们近来表现良好,风珏许了他们三日假,这三日在营里展开竞武赛,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凡是手中有的,通通亮出来,形式不拘,可单人对决,可组队对战,将士们自由选择。
这是前两日的项目,第三日就转移到马背上,以骑马射箭为主。
凡拔得头筹者,奖白银十两,牛羊肉各十斤,白米十斤,黄酒二升;排位居第二者,奖白银八两,牛羊肉各八斤,白米八斤,黄酒一升;居第三者,白银五两,牛羊肉各五斤,白米五斤,无酒。
这活动对了士兵们的胃口,他们常年过着枯燥的军中生活,需要找些乐子。
有乐趣,还有奖品可得,将士们踊跃参赛,军中一片欢腾。
将士们这厢在欢腾比赛的时候,风珏也没掉以轻心,她知道,敌军很有可能趁我方大军过节的时候出兵偷袭。
这场竞武赛,本就是她用来迷惑敌军的幌子,他早跟裴野商议好了,她这边大肆纵乐,迷惑敌军的时候,裴野领兵出营,驰往白屋坪。
一旦敌军来袭,就任由他们进来,等敌军深入,她这厢提枪便战,裴野则立马掉头回护,从外头合围,来个里应外合,关门打狗。
孙继安是九台山的主将,九台山起大火那日,他侥幸逃脱,逃至云边城去了。
北线一连失守四地,南线失守一处,萧炎本就恼火,这时候,孙继安丢了九台山,逃回云边城,萧炎一定会让他将功补过。
如今,萧炎处于被动地位,急需一场胜仗助长士气、稳定军心,他出兵的机会不多,近在眼前的,就是除夕佳节。
我方大军忘乎所以、忙着欢乐过年的时候,就是敌军趁虚而入的最好时机。
尽管孙继安猜测出这可能是个诱敌的假象,他也不得不出兵,因为他太需要这样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了,他不得不赌一把。
何况,裴野领着他的大军,确确实实离开了茶花岭,而风珏这边的兵,是真的在竞赛取乐,这活动可是真真实实的,且一连要乐活三日。
除夕当夜,当众将士还围在一处抢饺子的时候,迎敌的号角响了,将士们扔了筷子,从桌子底下摸出自己的武器,就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