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贞知晓这人的意图,很是感激,但他惦记自家主子,来不及有所表示,便策马退离,在心里记住了这位将领的好。
放走了小王爷和他的侍卫,风珏的胆子便又大了几分,她暗中催动内力,几乎都是将敌人一招毙命。
她一人当关,众敌闯不开关,无一人能越过她去。
利字当头,为了赏金和爵位,尽管前有猛虎,一不小心就会命丧当场,但还是有人不畏惧,一波接一波地追杀上来。
且战且退,厮杀一路,她渐渐显了疲态。
先前她一直领兵冲锋陷阵,横扫大半个战场,耗费了不少力气,现在又一路护送王爷撤退,耗去她不少内力。
怠倦漫上来,她心知不能再这样硬碰硬地厮杀下去,此处多平原荒野,不适合隐身用计,唯有实打实的硬战。
心思一转,便有了新的想法,只有退出清顺台,撤回葫芦庙一带,方才有转机。
她望一眼穷追猛舍过来的敌军,猛跑,将他们引到一处窄道处,催动内力,长枪插地,再猛地提出,厚土黄沙,猛地一扬一挥,沙尘飞洒,漫落染空,遮挡了视线。
又挥出一掌,劈断一旁的一棵参天巨木,巨木应声而倒。
尘土飞扬,追得紧的人瞬时被迷了眼,又看不清前方的情况,又有巨木倒下,只得被迫急急勒马,避开巨木,却还是被烟尘笼罩住。
就是这勒马避开巨木的瞬间,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等黄沙落地,尘雾散尽,将拦路巨木移开后,再来追击时,只能望见一个小小的背影。
风珏策马狂奔,不多时就追上了赫连长澈跟李贞二人,李贞背上的伤势很重,血水不断冒出来,染透了他身上的铠甲,顺着背脊一泻而下,最后跌落到马背上,又染湿了马背,大有顺着马背跌落于地的架势。
后有大批追兵,情况紧急,若是留下痕迹可就麻烦了。
赫连长澈眼见风珏追上来,大大松了口气,追上来就好。又看她完好无损,更是心喜,暗想,这人的功夫是真好,比李贞的功夫都好,自己就更不用比了,也不知道她练了多少年。
心下松了口气,赫连长澈这才有心力关注李贞的伤势,只需一眼,便知情况不妙。
李贞面色惨白,眉头深锁,持缰绳的手臂一直隐隐发颤,身形渐渐不稳,策马略显吃力。
赫连长澈也皱了眉,再这样下去,只怕李贞会撑不住。
风珏也忧急,再不给他止血,不仅会暴露行迹,人只怕也危矣,略一思索,她毫不迟疑地驱马朝靠近李贞,欲跃上李贞的马背,替他止血。
她很清楚,李贞无法自己动手止背上的血,就只能自己动手了,总不能劳动小王爷吧。
生死关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规矩,再说自己也从未拿自己当女娘看过,常年混迹于军营,早混成了一个粗鲁的兵油子,也没啥可要注意的,况且这里也无人怀疑她不是男的。
正当她单手撑马,欲向李贞飞跃过去的同时,赫连长澈已经先于她一步,稳稳地落坐于李贞身后。
风珏微微惊讶,这人身手不错呀,竟然能先自己一步。而后才想起他是王爷,屈尊降贵,亲自给自己的侍卫包扎伤口。
李贞惊慌之余,诚惶诚恐地开口,“主子,使不得。”
赫连长澈正欲拔剑划断自己的衣摆,同时,一块衣摆已经稳稳落于他手间,他捉住那块布的同时还剑入鞘,快速地替李贞包扎。
“先活命要紧。”包扎完后,赫连长澈沉声道,这话是对李贞说的。
他是受礼教长大的,他又识别出了她的身份,总不能自己明明在场,还让她随随便便给一个男子包扎伤口吧。
说完这句话,赫连长澈扫一眼包扎伤口的布条,而后望向一旁的那个人,不得不说,那块布条来得真及时。
他扫视一眼风珏的衣摆,缺失了一块,露出底裤来,他立马撤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