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真的,王爷,您信我。”她急了。
看她这模样,赫连长澈很不忍,没再一口否决,“那你先吃点东西,不吃东西怎么有力气,你说是不是?”
她点头,是了,她已经好几日没吃东西了。
赫连长澈倾身,拿了一个靠枕放在她身后,“你先缓一缓,我去弄些斋饭来,你想吃什么,现在就告诉我,我一并弄来。”
她想了想,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应该说是什么都不想吃,但是她又不得不吃,不吃就没力气回去。
“什么都成的。”
赫连长澈看她一眼,起身走了。
此时,正值午膳时间,外头来的香客都在斋堂用饭,谢临跟向时也在斋堂,他只要去打一碗斋饭就成。
可他却想起她吃面条子的样子,她喜欢吃面食,大口嗦着,嚼着,看着就很舒坦。
他绕过斋堂,直接去了后厨,寻了个小师傅,取了面粉,添水,搅拌,揉面团。
反复揉面团的时候,他又想起小时候跟母妃两人一起煮面的事情,母妃不得宠,连御膳房都敢摆脸色,送来的饭菜不是剩的就是冷的,寒冬腊月的时候,想吃口热乎的,还得自己动手。
他跟着母妃住在偏殿,偏殿更冷,一碗热腾腾的面吃下去,比父皇承乾宫里的除夕宴还舒坦。
今日,他想煮一碗面给她。
不为别的,她是自己的将,就想她能吃的舒坦点。
他在心里说,人不吃东西怎么行,他不想自己的将饿死,那说出去,敌军才要笑掉大牙,先让她开口吃东西才行。
谢临跟向时用完斋饭回来,发现风珏醒了,都很欢喜,一下子围过来,好一番关怀。
“你可吓去了我半条命,”谢临一把扯住风珏的胳膊,凑近了去看他的脸,“膀子细了,脸小了,你可得赶紧好起来,不能再这样吓我。”
风珏想把胳膊挣出来,奈何谢临握得紧,她挣不开,“我没事,你怎么来了?”
“再不来,我怕就看不到你了,”谢临嘀咕,“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吓人,昨夜我跟王爷到的时候,你那脸,就跟没气了一样。”
她碰了碰自己的脸,“哪有那么严重。”
谢临瞪眼,指着一旁的向时,“你自己问问向校尉,有没有,你把他也吓坏了。”
在一旁一直没出声的向时,没接话,只问,“王爷呢?将军醒了,感觉如何?”
王爷给她拿饭的事,她没说,“没事了,我就是吹了雪风,受了寒,已经好了,这些天,辛苦你了。”
向时知道他的情况,自是不信,将煨在炉子上的药罐挪开,放在一旁晾着。
“王爷呢?你醒来后看到没?”谢临也问了一遍。
“来了。”
不等风珏回话,外面已有了脚步声,独属于少年的声音响起,听起就很不一样。
谢临跟向时望向门口,然后就看见王爷端着托盘进来,两人立马起身,迎上去,等看清托盘里的两碗面后,两人才弄清楚状况,赶忙溜了,谁让他们不管王爷,自己先吃斋饭去了呢。
麦子原香味儿随着热气往外冒,很快就飘到了鼻尖。
赫连长澈将面端到她面前,让她选一碗,其实两碗都一样,随便哪一碗都行。
她说:“都一样。”
“一样的也可以选,”赫连长澈又递近了些,“你就搁榻上吃吧。”
她觉得赫连长澈对她太温和了,她不习惯,“不了,搁桌上吃。”
赫连长澈瞟一眼她掀被子的手,没说什么,先转身将面搁在桌上。
看出她下地时的身影不稳,赫连长澈没去扶她,佯装不知,在桌子对面坐下。
她走过去,在下首位坐下,端过一碗面放在面前,清汤面,面条子一根一根的,匀称有型,上面卧着几根青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