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狠厉的背影,赫连长澈眼皮跳了跳,随即出声提醒,“别让他们死了,关着,朝廷会派人来提审的。”
她应了声好,随即就消失在了门口,赫连长澈忍着疼,听见她在外头说话,让向时来守着自己,别让人靠近,她去前头看看。
紧接着,就是向时拖着一只脚由远而近的声音,以及她快速离去的脚步声。
等她走远了,那股剧痛就从伤口处漫延上来了,他瞬时皱眉,咬牙苦苦撑着,喘气不赢,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病了数日,未曾好好进食,日日汤药灌着,身体已虚,现在又挨了这么一刀,失血过多,能撑到她离开,已是他尽力硬撑的结果。
他不让自己在她面前昏过去,免得她自责,向时的步子还在门口的时候,他眼前一黑,就彻底昏了过去。
风珏奔至前院,左戎领着士兵正在押送那些狂徒去牢里,她冷眼将他们一一瞧仔细后,最后定睛看着那个用匕首刺她的人。
“王爷有令,行凶者重点关押,别让他们自杀,等朝廷派人审判后,秋后问斩。”
那人却扯了扯嘴角,不以为意的一笑,“秋后问斩我?先看看你那短命王爷能不能活到秋后再说,他已经染了瘟疫,又被我刺了一刀,已经活不了了,哈哈哈。。。。。。”
那人先前被她狠踢了一脚,要是没功夫榜身,已去了半条命,此时,这厮竟然还能这么嚣张的挑衅,心中怒火陡涨,她身影一晃,一拳将人打倒在地,脚尖一送,将那人踢吐了血,随着血吐出来的还有几颗牙,其中一颗牙里藏了药。
果真,这人身份不一般,并不是真的平民百姓。
她一脚将那药碾碎,踩进泥土里去,冷冷地看着地上的那人,“那不妨看看,是我们王爷命长,还是你这个死刑犯活得久。”
她也不用问是谁派那人来的,只是给一旁的士兵下令,“看紧死刑犯,本将重重有赏。”
这时候,熊翊也被士兵从牢里放出来了,他顶着一张花脸跑过来,一边恼怒又一边歉意地朝风珏等人颔首,他在瓮城当了数年的典史,自有一套关押犯人、审讯犯人的方法,看着这满地的暴徒,自是领了这差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风珏也派了很多她自己的兵,严格把守。
一时间,县衙的大牢人满为患,最后还没装下,为了将这些暴徒关押起来,风珏亲自下了一趟大牢,将原来的犯人转移合并,该审讯的审讯,该判刑的判刑,该缓刑的缓刑,该放的放,熊翊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也是这一次下县衙大牢,风珏有了新的发现,她在大牢的最底层发现了一间单独辟出来的死牢,四周紧闭,只有一个贴地的小窗口,那是递饭进去的洞,也是空气流动的进出口。
“这里面关的是何人?”风珏问熊翊。
熊翊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这间,这间,卑职还不清楚,王县令不许我们过问。。。。。。”
风珏斜着瞟了一眼熊翊,看似不是说假话,便冷声问,“你是本县的典史,也没权过问?”
熊翊面色一郁,“实不相瞒,小的就是一个讨生活的粗人,县令县丞等人压根瞧不上小的,很多事都无权过问,”他努嘴指了指那间紧闭的牢房,“比如这里,除了县令,没人知道里面关的是谁,又是犯了何事,也无人敢打听,凡是打听此事的人,最后都无声无息的死了,久而久之,也就无人再过问了。”
风珏暗里皱眉,疑惑更深,继续问,“那此人,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熊翊认真想了想,“具体不知道是何时关进来的,卑职只记得一个大概,大约是两年前,也就是天启三十七年春夏交接那会儿,那一年永安渠修建成功,正投入使用,那时候全城人都很高兴,因为从此以后,瓮城将不再受水患之害,所以卑职记得清。”
风珏握剑的手一紧,心跳不自觉的加快,她侧身盯着熊翊,问,“修渠的主建人呢?大人可曾见过?”
熊翊点头,“见过一面,是个很清瘦的年轻人,那时候已经病的很重了,不过一直撑到永安渠快竣工的时候才倒下,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