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珏亦是温和地望了她一眼,而后垂了眸。
她在想,等谢临真的领了斥候营的职,即使紫嫣不来,自己总归不会是一人的,裴野、方明都行,再不济,将左戎从海棠苑拉出来,有周数在一旁帮衬,迎枝也撑得起海棠苑的生意。
凤梧抿着唇,微微颔首,看不出情绪。
赫连长澈扫视一圈,再次指着地图,沉声开口,“清顺台东北方是一片低凹山岭,崎岖逼仄,本不适合大军伏击,但伏军来得恰到时机,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横颜跟风珏瞬时了然于心,他二人离得近,一侧眸就可对上视线,此时,他二人视线一触即分,便知晓对方跟自己想到了一处。
“王爷的意思是,我军朝清顺台进发时,敌军也朝清顺台进军。”凤梧闷声说。
紫嫣拔高了声音,显然带了怒气,“想不到,敌军对我军的动向,竟了解地如此透彻。”
风珏没有言语,只盯着清顺台周边的地形沉思,其实她早想到了这一点,清顺台周边并无适合伏击的地点,而北燕大军来得正是清顺台守军溃败之时,哪有如此巧的时机?
除非对我方大军的动向了如指掌,否则,驻守云边城的北燕大军,根本来不及驰援清顺台。
既然如此了解我方军情,对方的探子在探取军情这方面着实手段了得,这也说明萧炎那厮是作了万全准备的。
赫连长澈慢慢地点头,他凝眉盯着地图,五指慢慢回握成拳,心想,萧炎那厮身后有高人。
现场无人接紫嫣的话,陷入一时沉默,许久后,横颜才出声打破静默,“河中府那边的援军,不知何时到达?”
横颜思索的更多,今日进军清顺台的情况不理想,一是敌情所知甚少,二是敌有伏兵,三嘛,我方大军着实疲乏,全靠一口气撑着。
主力大军经过长途跋涉,没来得及好生歇息,就接连两次迎敌,此次攻打清顺台,王爷着实也有些心急。
他暗中瞥一眼上首的人,暗叹一气,也情有可原。毕竟王爷还小,年少气盛在所难免。
至此,也不必把话拿到明面上来讲,都心知肚明,以宁郡王的抱负和心智,不可能像北晋王一样,只甘心驻守一隅疆土,远离朝堂纷争。
这位王爷势必是要取去争的,既如此,也正好,自己甘愿在沉沙关蛰伏八年是为何?还不是为了复仇。
既然道相同,谋无异,那就一道往前走。
只是,宁郡王跟当年初到军营的主子一样,手无重兵,身无追随者,举步维艰。
今日之所以困难重重,寸步难行,还是身旁无可用之人所至。
“据信上所说,估摸着半月后可抵达雁西。”赫连长澈冷声说出了这句话。
听了这话,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从河中府调兵到雁西,比从京都可近多了,但是,从京都来的兵都已经跟敌军交手两次了,河中府的兵还在路上。
节度使裴茂兼任河中尹,其继室是淑妃娘娘的胞妹万容,用脚指头想都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