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在当场,哪里有风珏的身影,只有他的鹰,现在那鹰还飞走了。
赫连长澈对一旁的李贞说:“跟着它,看它往哪里飞?”
李贞忙追着那鹰飞走的方向去,谢临、贺玄二人也跟了过去。
眼看着那鹰是朝大营栅门口去的,赫连长澈明白了,人就在外面,他赶忙抬步跟上去,旁的人见王爷都动了身,也都抬脚跟过去。
谢临跑在最前面,栅门口的哨兵以为他要出营,忙迎上来询问,谢临摆摆手,激动地说等人。
哒哒马蹄声渐行渐近,谢临等不及了,纵身起飞,飞身越过栅门,朝马蹄声传来的方向跑,少年武将的背影,似展翅起飞的大鸟一样。
马蹄声越来越响,一骑从山道那边转来,谢临一眼就望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忙朝那边挥手。
自那一骑从山那边转过来,赫连长澈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远远瞧着,又单薄了些,面色如雪。
她在夕阳西下的余晖里,打马而归,那身姿如同风里的松竹,屹立不倒。
这一刻,在夕阳斜晖里,他莫名感到了一阵心安。
是那种久违的、不可言语的心安,这种感觉跟很多年前那个雪天一样,有人踏雪而来,俯身摸摸他的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包松子糖,浅笑着、温润地说:“长澈站雪里冷不冷?给,松子糖。”
那时的松子糖很甜,那时的雪天也不冷,那时的人却不在了。
后来,再无人给他松子糖,也无人再给他心安,他拥有的,是无时无刻地鞭策、防备和筹谋。
此时,让他心安的还有她那一身倦乏疲色,跟曾经的三哥如出一辙。
夕阳,归人,怠倦也心安。
一转过山头,风珏就望见了朝自己挥手的谢临,然后一抬眼就看见了那候在栅门口的人,他们个个面露欣喜。
这阵仗有点大,她失踪了将近两月,陡然再现身,又遇上这场景,多少有些僵硬,她还在想,要如何朝他们解释自己这一段时日的行踪。
她慢慢地勒紧缰绳,迫使马儿降速,这马儿是从余山那里拐来的,她自己的追风马也不知道后来如何了,不知道还能否找回来。
她驱马慢行,在谢临几步之遥停下,一个于马下抬眸痴笑,一个于马上垂眸浅笑,似乎不需要开口,互相看一眼就心安意足。
笑着笑着,谢临就红了眼,他慢慢走过去,伸出右拳,跟风珏抵了一下。
抵拳后,他顺手拿走了风珏手里的缰绳,低声呢喃,“我以为,你要跟他们一样要丢下我,我以为我又要一个人走。。。。。。”
浅笑渐渐凝固,僵硬,风珏喉头很堵,她垂眸盯着谢临的侧脸,他瘦了很多,下巴长出了青茬,温声低语,“不会的!”
谢临十五、六岁起始,就背负了血海深仇,她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所以她答应他不会让他一个人走。
“回来就好!走吧,王爷他们还看着。”谢临牵着马儿,在前慢慢领着走。
风珏俯身,欲夺回缰绳,遭了谢临的拒绝,“你没回来的时候,我就暗想,只要你回来,以后出行,我都给你牵马。”
风珏抿着唇,只垂眸瞧着这人,谢临用力的握着缰绳,手指节已泛白,她又听见他低语,“我领了斥候营的职,一直在找你。”
一直找,一直找不到。
“对不住!”她亦是低语,并跳下了马,她不忍心看他如此。
“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