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已经是筑基第三步,血髓圆满的层次,气血蓬勃,脱胎换骨。若想再进一步,点亮精神之光,必须要有更高深的练气功法。”
“可惜吴仙师只留下了半部法门,要想获得完整法门,怕是得拜入玉虚门下才行。”
“玉虚门,仙道九派,去路迢迢,或无归期,我是该走,还是该留……”
陆平修炼了半个时辰,心灵脱离了沉寂,思绪流转间,收了桩姿,负手卓立。
顿时间,一股暖流从丹田激发,全身游荡,甚是舒爽。
旁边的小蛇不亦乐乎,还在丝呼丝呼的射气,陆平没有管它。
这条小蛇是陆平去年在山里采药时发现,它很倒霉,也很幸运。
倒霉的是,它被山上滚落的石头镇住,不得脱身,只露出半截身子在外。幸运的是,正好被陆平瞧见了。
陆平喜欢动物,心生怜悯,便上前去解救它。可好人没好报,解救的途中,反倒被这条蛇给咬了一口。
说来也怪,这蛇含有剧毒,陆平被咬后不仅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反而还帮它开启了灵智,让它成了精怪。
动物成精了,就能散发出精神力,可以用幻想迷惑人类,或者心灵沟通。
当时,小蛇发觉错咬了陆平,身体变成了精怪,连连出声讨饶。
陆平恼怒,本欲将它斩死,发觉自身没有大碍后,又听到小蛇求饶,最终还是选择把它解救下来,留在身边,还取了个诨名,唤作牙牙。
旭日已然升起,给万物铺上一层红妆,玉带河中波光荡漾,阶沿上,有成排的女子捣衣,聊着家长里短,笑脸吟吟。
临龙城中有两条河,俱是自东向西,穿城而过。城北那条,水清见底,多生绿藻,名曰藻河。
而城南这条,蜿蜒曲折,河水碧绿,名曰玉带。
玉带河东岸的建筑,多是富贵人家居住。这些府宅占地宽广,高楼飞角,雕梁画栋,非常的气派。
只有陆平家不同,他住的院子简单朴素,围了道不高的青墙,有个大门,老旧发黑。院子里,有一间正房,一间耳房,正房为寝,耳房为厨,厨房前,还打了口井,方便取水。
前院里,还摆着一张石桌,围着几个石凳,被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遮住。
陆平三岁时便与吴老汉相依为命,吴老汉在三年前阖然离世,这个院子也是吴老汉死后留给他的。
“十多年了……”
陆平静静地听着街坊里传出各种长腔短调的吆喝声,默默品味着临龙城中的熙攘祥和,不由心神一阵恍惚,回忆起幼时经历。
陆平并非土生土长的垌州人士,是定元五年的那场瘟疫,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那场大疫,启国各大州府,秩序相继崩坏,城中居民四下逃散,企图躲避灾祸。
在恐慌下,陆平爹娘带着年幼的他,随着人群逃难。当时一家从华洲的梦溪府出发,逃往了毗邻的垌州。
垌州山川围阻,车马难行,在启国属于闭塞之地,当初的难民想,垌州或许是一片净土。
在逃难的途中,倒下的人越来越多,陆平的父母也相继发病,进退两难。
陆平母亲想回转华州,而父亲则想继续前进,因为在行一路,便能由水路进入垌州。最终,两人撑着病体,咬牙继续前进。
不过令两夫妻欣慰的是,这场瘟疫在大多数人感染的情况下,陆平始终安然无恙。
陆平一家未躲此灾,又逢一难,逃难的队伍在行进的途中,遭遇了马匪的围截。
这群马匪名为秋风盗,臭名昭著,流窜于垌州与华洲交界处,劫路敛财,一遇官府围剿,便躲入深山,令朝廷深感头疼。
秋风盗在当时没有受到瘟疫的影响,个个身强体壮。面对的,是一群病殃殃的百姓。
百姓自知无法抗衡,当即大部分人选择主动交出钱财,乞求保命。
但,秋风盗还是举起了屠刀。
以往的秋风盗,求财之后,并不害命,这次下手竟然不分男女老少,全部灭杀,一时间惨叫不断,血流成河。
陆平的父母为了保护他,挡了数刀,最后倒在他面前,鲜血横流。
“平儿,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我们其实……”
陆平的父亲先走一步,母亲奄奄一息,话还没有说完,死在陆平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