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鲜活的,灵动的,优美的,流畅的,由殷红鲜血和莹白骨骼构成,受到造物神祇偏爱的形体,足以使他们如痴如醉,神魂颠倒。
若是这个皮囊里,再包裹一个足够蛊惑的灵魂,他相信,即使颂扬神交的柏拉图也要缴械投降,沦陷为欲望的囚徒。
到那时,肉体的结合将不再是与生俱来的罪恶,而是神恩浩荡。
“小裴哥哥,你怎么总是偷看我?”
一道含笑的嗓音,把正胡思乱想的裴郁瞬间拉回现实。
他没有防备,书从手里掉下来砸在腿上,哗啦一响,像理智的丧钟。
手忙脚乱地合上书,他抬眸,看见沈行琛已经结束整理,正跪坐在床上,眨着一双纯真而火热的黑曜石眼睛,浅笑盈盈地望着他。
对方身上的白色衬衫轻薄,领口敞开,蝶翼形状光洁锁骨半掩半露,无限风情沿着衣襟,若隐若现,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深处。
裴郁脑海中自动蹦出一句不合时宜的词——
沈郎多病不胜衣。
随即,另一句又不由分说地跳出来——
裴郎一见心如醉。
不不不,不能醉。
那是苏东坡与秦少游隔空提笔的默契,不是他和眼前这个人。
浅浅香水芬芳随着沈行琛的动作,徐徐弥漫开来,像情人温柔的爱抚,包围了裴郁的眼耳鼻口,促使他丧失了思考能力,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说完才觉得莫名羞耻,这是什么幼儿园互怼现场,也太不符合自己的高冷形象。
“我一直都在看你呀,小裴哥哥。”沈行琛倒承认得痛快,略带狡黠的视线,从书脊移到他眉眼间,“你看了一晚上书,翻了超不过三页,看得好认真啊。有什么收获,给我讲讲呗。”
裴郁噎了一下,面不改色:
“自己看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初中毕业,你的书我看不懂,要你亲口讲给我听才行。”沈行琛仰着脑袋瞅他,笑容轻浅柔和,像只温顺的小鹿。
裴郁看他一眼:
“没空。”
“那……”沈行琛笑笑,又朝他凑近一些,神秘兮兮地摇摇手指,“不如我们换一种更快捷的方式?”
裴郁挑挑眉梢,不知对方又搞什么幺蛾子。
沈行琛腿一抬,向他越靠越近:
“二十一世纪最前沿的科学之一,生命科学,近几年的最新研究表明,知识可以通过性传播。小裴哥哥,有兴趣验证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