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铎揽住娇妻,顺势在脸颊上亲了一口,他一向知道,他的太子妃虽然看起来刚烈爽利,其实是个最最温柔心软的好女子。
夏正铎第二日进宫便向皇帝委婉地提了顾清晗不能人道这件事。
既然天瑜几次三番要求和离,或许这段姻缘当真有些缺憾,何苦让两人成一对怨偶呢,不如就准予和离吧。
一个是金枝玉叶,一个是功勋之后,如今都还正年轻,分开了都可以另觅良缘,不必就这样消磨一生。
夏正铎毕竟是储君,多年来行事稳妥持重,一向深得哲昭皇帝嘉赏,他说的话,皇帝还是愿意听听的。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想起昨晚皇后娘娘同他诉苦,说天瑜闹脾气又要跟顾清晗和离。
当时只当是天瑜任性,现在才晓得,顾清晗还有这个隐疾。
纵然这样委屈,天瑜也没说顾清晗一个字不好,如此识大体顾大局,他们真是错怪这个孩子了。
恰好天瑜正在慈宁宫陪太后娘娘说话,皇帝便把她召了来,问她是不是真的不想跟顾清晗过下去了。
天瑜没料到皇帝召见竟然是问这件事,她有一瞬迟疑,最后还是缓缓地点头了。
结束是为了更好的开始,放过他,也是解脱自己。
皇帝问她:“顾清晗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朕,朕帮你出气。”
天瑜福身下拜:“谢谢父皇垂怜,顾清晗并没有欺负儿臣,他很好,只是跟儿臣不合适。”
她不想在皇帝面前说顾清晗的坏话,既然都要和离了,何必互相揭短,好聚好散便是。
皇帝叹气:“当初是你自己选了他,嫁过去又说不合适,你这个孩子未免太任性了些。”
“儿臣嫁过去之后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儿臣不想再为难自己,也为难别人。”
天瑜又重重磕了几个头,不敢起来,安分地跪在地上,这种时候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
皇帝当初赐婚的时候,就曾有过隐忧,天瑜大字不识几个,怕是跟顾清晗这种出身的世家公子过不到一起去。
如今这情形,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天瑜垂着头跪着,像一只温顺的小山羊,这模样让皇帝忽然想起了她的母亲——展颜,提到这个名字,皇帝的心止不住痛了一下。
那段缘分虽然极短,展颜的模样却深深刻在他的心底,她永远美丽永远年轻,永远温柔地笑着说等他回去,可他却没回去。
天瑜是展颜为他留下的唯一血脉。
皇帝的心刹那间变软了,展颜一辈子艰难,他此生再也没有机会再好好疼惜她了,但他贵为皇帝,总可以让他们的女儿婚姻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