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灵的脸色猛地一沉,原本如醇酒般的妖娆风姿立刻变得冷如冰霜,“蛇蟠,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到现在还不清楚?”
少年不敢再嘻笑,“好吧,你想要什么?”
“听说你最近做出一个木牛,足以媲美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
蛇蟠的神色有些不安,“小小玩意儿,怎敢和武侯相提并论?”
兰灵“嗤”地一笑,“你一向爱吹牛,这回却说得这么谦虚,一定很宝贝那头牛吧?我也不要你的,只是拿来看看玩儿玩儿而已。”
蛇蟠苦着脸道:“上回你问虎威要他做的活动人偶,也是说借去玩儿玩儿,结果还回去时却是一堆破零件,他想再拼起来都拼不成了。”
“咳咳,你也知道我对于机关消息这一套不怎么行,难免失手。”
“你还拿菊冰好不容易才培育成功的毒菇玩儿,拿它们喂兔子,害我们差点儿把毒兔肉吃下肚。”
兰灵很无辜地道:“我哪儿知道那些毒菇的毒性发作那么慢?我连喂了两天,兔子们都安然无事,以为菊冰拿假菇骗我。再说,如果不是师父只吃一口就发现兔肉有毒,第二个吃进去的就是我了。”
“反正只要是别人的东西,到了你的手里就会闯祸。从小到大,这样的惨痛教训已经数不胜数了,我费尽心血才研究出来的成果可不能给你糟蹋。”
兰灵冷笑一声,“蛇蟠,既然得了好处,就得付出代价,这是咱们无心谷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你开始时可没说过这些话要付这么贵的代价!”
“谁让你一开始不先问清楚?”
“要是我偏不给呢?”
“无所谓,你不给我也照样拿得到,不过……如果等我亲自动手去拿……你就惨了。”
这绝不是虚言恫吓,也许兰灵的武功不是最高、易容术不是最精、安设的机关不是最灵、制造的毒药不是最难解,但只要是她想干的事,一定会想出些出人意料、甚至是匪夷所思的法子达到目的。这样的例子也是从小到大,数不胜数。同门中恨她、想杀她或对她有不轨企图的人不少,但十多年来她都活得好好的,反倒是害她的那些人,不是进了坟墓,就是连进坟墓的机会也没有,只能立衣冠冢了。
蛇蟠苦着脸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明晚我把木牛送到你房里。”
兰灵满意地微笑,“这还差不多,你还有什么要我指点的吗?”
蛇蟠连连摆手,“没有,没有,你要的价钱太贵,我付不起,告辞了。”他急匆匆地走了,生怕兰灵又改变主意,提出更难的要求来。
一个声音在兰灵的耳边笑道:“能把蛇蟠吓得落荒而逃可不容易,他这人最死皮赖脸了。”
兰灵似乎吓了一跳,回身顿足道:“你这人真是!走到人家背后也不说一声,把人家吓死了!”她手抚胸口,脸上一片娇嗔,眼睛里却没什么惊吓的神色,“你偷听多久了?”
她身后的青年相貌豪逸,注视着她的目光却温柔如水,就象一株大树看着依存在它脚下的小草,“我刚刚到没多久。”
兰灵笑靥如花,抓住他的手问:“你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又发现了好玩儿的地方要带我去,还是又想出了什么绝妙的武功招式要教我?”
青年摇头笑道:“瞧瞧你一副孩子心性,真不知是怎么当上名花之首的。”
兰灵背起手,仰着脸儿道:“因为我最聪明、最有本事。”
青年忍不住大笑,“小小年纪就这么吹牛,也不怕脸红。”
兰灵笑道:“我当然不怕脸红,因为我的脸本来就是红的。”
她的脸的确红,白里透红,可爱得如同苹果。青年眼睛里忽然闪出既明亮又温柔的光芒,仿佛春夜里的星光。兰灵却扭过头去看草地旁盛开的鲜花,“今年的花期好象比往年长了。”
青年叹息着,“多少年过去,我们都长成大人了。”
“但我却宁愿做个孩子,因为一个人长大了,烦恼总比快乐多。”
青年久久地凝视着她,“可你终究会长大的……”
猛然,一个年纪更轻的弱冠少年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把抓住兰灵的手腕,“跟我走!”
兰灵还来不及向青年告别就被拉走,一直拉到一个凉亭里,她才用力挣脱那人的手,“狼野!你这是干什么?”
少年的相貌冷峭而英俊,犹如岩石雕刻出来的一般,冷然道:“你自己心里清楚。”
兰灵怒道:“我不清楚!”
狼野也怒道:“别装糊涂!你和狮豪在这里干什么?”
兰灵气得脸色发白,大声说:“我和狮豪在这里说说话又怎么了?只准你和芍药、芦影她们勾勾搭搭,就不许我和别的师兄说话吗?”
狼野更怒,“谁说我和芍药她们勾勾搭搭?”
“你敢说没和她们说过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