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意朦胧的昏昏然间,忽听到远处有人呼喊小人名字:万分讶异的四下里张望,发现粉墙内的阁楼朱窗口,伫立一位如花似玉的的俏丽小娘子。”
听到此处,顾妙言伤心地悲叹一声,颤抖着伏下身子,轻声哭泣。
“我仔细一看,却是旧时相识:南街的旧时花魁顾妙言!想当初,我二人也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一对露水鸳鸯,听说一年前已经出嫁,却不料会在此地相遇。
“久别后的重逢,自然是无话不谈的欢然相叙。她言道:她现在嫁的丈夫贾生,是一个不解风情的木讷男子,满脑子尽是生意上的算盘账本,丝毫不懂闺房中风花雪月的欢乐情趣。
“不一刻,丫鬟端上来酒菜,推杯换盏之际,顾花魁说她丈夫总是三更半夜才回,抛下她一个人孤零零守空房好不凄凉······把酒言欢红人面,言语撩拨痴情心。饮到酒酣情浓处,不由得郎情妾意萦心,紧紧相偕拥进了芙蓉帐!
贾正经再也无法忍耐,从地上跳起身涨红了面皮:“大人休听这厮的胡说八道!我家娘子······”
“你怎知他是在胡说呢?也许,这才是昨夜的真相。”
贾正经正欲再辩,却看见平日里伶牙俐齿的娘子,将脑袋深埋水袖,却不发一言。
贾正经登时醒悟,一时语塞。
万分的尴尬中,他面色青灰再次跪地,直把满口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不料想昨夜贾生提前回家,圆月夜的皎洁月光照满室,芙蓉帐内重温鸳鸯梦的两个人,一下被他看得个清清楚楚······
“眼见他怒吼着手提木棒猛扑过来,我急忙抓起衣衫,飞步扑到窗口纵身一跳,跃到墙外的柳树中间。当真是万幸,我当时虽然挂伤了脸面,折断了一条腿,并没有伤及性命的大碍。
“小人当时强忍着疼痛,丝毫不敢呻吟。一直等到夜深人静的四更天,才慢慢从树上滑落下来······连滚带爬没走多远,就遇到了巡夜的官差老爷。”钟声碎痛苦地摇摇头,大喘粗气。
“你这嘴硬的泼妇,到得此时,还有何话说?”
燕知州气得将惊堂木狠拍几下。
顾妙言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直把身子匍匐地上,捣蒜般连连磕头不止。
“淫乱私通之罪,虽然有伤风化,败坏门风,但也只是贾府内的床帏丑事。官府衙门是为黎民主持公道正义的神圣场所,岂能理会这等腌臜下流的无聊事体?贾正经,且把你家娘子带回家,自己好好管教吧。”
贾正经夫妇连磕三个响头,一言不发,相互扯拉着仓皇离去。
“无良登徒子钟声碎,本官早就闻听你在坊间,暗中纠结了一帮无赖混混,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本就有将你绳之于法的念头,没想到你今日会自投罗网。可见是冥冥中苍天自有安排,多行不义必自毙!
燕知州清了清嗓子,判道:“南城绸缎庄掌柜钟声碎,为富不仁结交奸人,横行乡里作恶多端。按朝廷律法脊杖五十,发配沙门岛。所有家产,一律充官。”
“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