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楼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的模样,心中升腾起一种莫名的苦涩感,一时之间百感交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下子言语梗塞,呆坐在原地看着那人发楞。
小道士不知道来人何意,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像赵锦楼一样坐在那里,目光呆滞地望着门口的那个男子。
萧昕走进门,看到赵锦楼和小道士全身被绑。分别和两人对视一眼,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三人默默无语,整个房间充满了尴尬和沉重的气氛。赵锦楼曾在无数的灯火阑珊之夜,举杯独酌,思念着那一双明亮且深邃的眸子。那曾与他并肩共游、笑谈天下的人,那曾一同跨马扬鞭,挥洒豪情的人。如今那人已然站在跟前,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诉说自己这一路的委屈。
萧昕率先打破了这静谧的氛围,慢条斯理问道:“你什么时候到的?”
赵锦楼已经三年没有听到这温润的声音了,别来已三岁,望望长迢递,却又恐,重逢之时,分明相望没了言语。
他多次想象久别重逢的那一天,见到萧昕第一句话会说什么。是“别来无恙”?还是“好久不见”?或者是两人抱头先痛哭一场,或是像以前一样,先打一架再说。
然而,始料未及的是,两人阔别三年的重逢,会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赵锦楼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带着颤抖:“萧昕。。。。。。你太过分了,居然都不亲自来接我。害我堂堂。。。。被人打,还被绑在这里。你为何不在城门等我,非要我来这什么揽芳楼。”
萧昕被这么一问,有些愣住,随即破颜一笑,调侃道:“这。。。。。。我也没想到如今你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去打大天境的高手。钟乐姑姑可是红袖坊出了名的脾气火爆。”
赵锦楼在受了诸多委屈后,内心颇不快:““那你也不早点来,我。。。我手都被绑麻了。我想上茅房、我想喝水、我肚子也都快要饿死了!”语气带着些稚气,像极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子在抱怨。
萧昕心中也无奈,自己方才知道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
小道士见两人是旧识,便开口打了个圆场:“这位公子,看这模样,你们和赵兄应是旧识。要不先把我们解开再聊吧。”
萧昕瞄了小道士一眼,并未理会他,径直走到赵锦楼身后去解绳。
他摸了摸绳索,慢声细语道:“这绑的是双环锁扣结,越挣扎越紧,你先别动,我帮你解开。”
赵锦楼问道:“你直接进门来救我们,没人拦你?”
“没有。”萧昕并未多语,很快就解开了赵锦楼身上的绳索,他站起身来,问道:“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赵锦楼将绳子扔到一旁,也站起身,重重点了几下头,郑重介绍道:“这位兄台叫齐谷风,是太清宫的弟子,我今天刚认识的朋友!”
“赵兄,快帮我也解解绳子。”这位刚认识的朋友,见青衣少年没有要帮他解开绳子的意思,又把身子往赵锦楼这边拱了拱。
赵锦楼应声蹲下身子,帮齐谷风解绳子,嘴里夸大其词道:“我跟你说,这红袖坊有人捡了齐兄弟的钱不肯交还,真是欺人太胜,一点道理也不讲就知道打人!我当时路见不平,拔剑相助!只是没想到那个钟乐姑姑可厉害了,我还没打几下,她只使出了一招,就把我和齐兄打晕了。”
“月下红袖剑舞,天上仙人乐歌。秋莲寒光是红袖剑舞第三式,剑气冰寒,出剑之时能隐约看到如莲花般的剑花。”萧昕轻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境界,估计还要个几年,才能抵上这一招。”
“对对对!我当时就看到几朵莲花朝我飞来,身上感到一股寒气,那画面可美了!后来眼睛一黑,再睁眼就到了这里。”赵锦楼解完绳子,有些意犹未尽,面容兴奋地回忆当时的场景。
萧昕揣着双手,蹙眉看着他,百思不解:“你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还有些兴奋?这三年脾性长进不少,武功和脑子倒是一点没长。”
小道士甩甩绳子,说道:“那可是红袖坊的副坊主,岂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得过的。”
萧昕细瞧两人,见都未受重伤,心想钟乐姑姑兴许只是想吓唬吓唬他们,便背手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见两人未动,回头说道:“愣着干嘛,走啊!”
赵锦楼立刻跟上去,问道:“去哪里?”
“先去洗秋榭。”
“。。。。。。”
三人出了柴房以后,萧昕走在前面,一路往洗秋榭方向走去。
赵锦楼和齐谷风从揽芳楼柴房,进了这幽栖园后,对这园林美景一直喋喋不休发出赞叹。
“亭榭廊槛间水石相映,楼台隐现,步移景异,简直奥妙无穷!”齐谷风环顾四周,赞道。
“幽栖园,当真是个好名字!隔断城西市语哗,幽栖绝似野人家。”赵锦楼也对着园林景色表示赞许。
“赵兄说的对,前方揽芳楼日日笙歌,但这后方的园林却幽幽静静,简直恍若两世。”齐谷风再次感叹。
两人叽叽喳喳跟在萧昕身后,走在前面的他突然停下脚步,顿了顿转过身对二人说道:“从进幽栖园开始你们就一直说个不停,我看两位还真是志趣相投。”这话语间好像带了些醋劲儿,让人听了觉得有些酸涩。
接着,他斜着头有些疑惑地问小道士:“这位小道长,你为什么跟着我们来幽栖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