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昭想了想,总觉得应该要跟徐广白谈谈心了,便蹲··下··身,用手简单抹了两把地面,随后便在地上盘腿坐下,还拍了拍旁边的地面:“坐。”
徐广白看了眼纪茗昭,有些犹豫地在纪茗昭身边坐下。
纪茗昭看着院中被四方的墙围起来的天,那天蓝得好似假的一般,云在天边流动,在空中画出片片波浪。
“你看这天,”纪茗昭盘着腿仰着脸,像是村东头晒太阳的老太太,“多蓝,蓝得像假的。”
徐广白捏不准纪茗昭的意思,看了纪茗昭一眼,发现她确实是在晒太阳,没有丝毫要责备他的意思后,便总算放下心来,跟着一起抬头看着天空。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看向天空,看着天上的云流过,看着空中的鸟飞过,直到徐广白那颗忐忑的心逐渐放松下来。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纪茗昭问道。
徐广白抿了抿嘴,纪茗昭不是第一个问他这个问题的人,每一次被如此提问,徐广白都很抗拒这个问题,他以往的生活告诉他,他的人生从来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他不知道以后的路该如何走,甚至也不愿想,既然人生并不握在自己手中,那想,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你怎么想的?”纪茗昭见徐广白半天没有回答自己,便又问了一遍。
“……完成我的宿命。”也许是问的人是纪茗昭,这次徐广白最算没有用愤怒与之对抗,而是认真回答了纪茗昭的问题。
“那完成之后呢?”纪茗昭又问道。
徐广白看了眼纪茗昭,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纪茗昭知道,徐广白可能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想想,”纪茗昭看向徐广白,眼神中满是鼓励,“就想想。”
徐广白低着头,沉默地坐在地上,也不知是在想,还是什么都没想。
纪茗昭很是有耐心,徐广白不说,纪茗昭就这么等着,等着徐广白开口。
半晌后,徐广白缓缓张开了嘴:“我想修炼,然后成仙。”
他想看看这世间究竟有多大,他想脱离束缚找到一条自己的道……也想永远不离开纪茗昭。
纪茗昭看着徐广白,也不说教,只是将手放在徐广白头上再度揉了揉:“你这不是想得挺好的吗,去做就行啦。”
徐广白如同被顺毛了一般眯起了眼,他总是设法想从纪茗昭身上汲取到缺失的母爱,如今又能在清源身上体会到严父之威,四舍五入也算是父母双全了。
即便纪茗昭如此没溜儿,如此不靠谱,
但也如此温柔。
“你知道该怎么做对不对?”纪茗昭又在徐广白脑袋上使劲揉了揉,把徐广白原本还算整齐的发揉得乱七八糟。
徐广白轻轻抗议了两下,最终仍是未将纪茗昭的手挣开,任由纪茗昭蹂躏自己的头发,生生将一头发揉成鸡窝。
纪茗昭对自己的杰作还很是满意,轻轻抓着徐广白的两只耳朵左右欣赏,最终满意地点点头:“帅多了。”
徐广白将纪茗昭的两只手打掉,拍拍屁股站起身:“……无聊。”
纪茗昭也紧随其后站起身来:“多有聊啊,你看看,这不挺帅的吗?”
“啊对,”纪茗昭顿时又想到当时在伏魔宗的学堂里徐广白给她传的小纸条,“你连无聊的聊也不会写。”
徐广白啧了一声,回头狠狠瞪了纪茗昭一眼。
纪茗昭蹲在原地笑得前仰后合,险些没蹲稳,跌倒在地。
徐广白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留下一句最好摔死你!便加快脚步离开,前往自己所住的西厢房。
“你等等我……”纪茗昭跟徐广白同住在一个方向,便快速从地上站起身,快走几步跟上徐广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