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岁想到婶子说的文书立马迎出去。
此时家里,杜槐花没了丈夫无法自主,张牙还小,张明珠刚刚回家,这家里头也就只有张岁看起来能主事些。
杜槐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今天看着这个女儿莫名就地想要依赖她,所以才会把事情都告诉她。
以后家里的事情也全都要靠她来做主了。
张岁一出门就看到村长杨醋眉头紧锁,眼里满是感伤的看着手里的纸。
果然是那什么文书下来了?
“村长。”张岁走到面前规矩地叫。
因为缺水,每个人的嘴唇都起皮干燥,村长也不例外。
他舔了舔嘴唇,浅浅叹了口气,“镇上的官府下了令,即刻出发前往澄州,入夜若还未离开就会被送到前线。”
他看了眼站在地上满目懵懂的张牙,又看了眼站在后方摸着肚子满眼含泪的张明珠,最后落在张岁身上,“赶紧准备,要是速度快些兴许还能和村子里的人一道出发,要是迟了落单,到时候发生什么事就就说不准了。”
张岁:“多谢村长告知,我们这就准备。”
杨醋嗯了一声,也不多话,扭头就走。
这家吩咐吩咐完了,还有下一家。
一个个传出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
还好粮食都准备好了。
杨醋的唉声叹气纵然离得很远都还像是雾一般地传到耳内。
“要逃荒?”张明珠还未从被夫家休弃的悲伤中反应过来,听到这话整个人都被僵住了。
杜槐花纵然是有所准备,此时也是难过地落下泪来。
这儿毕竟也是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啊。
但想到张明珠,她忍住悲伤,拉着她到屋里解释。
张牙看着离开的大姐和娘亲,走到张岁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姐姐,逃荒是什么意思啊?”
他才六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
张岁之前略有些慌张,此时已经全然消化好,拉住张牙的手笑着说:“就是去玩,从这里一直走到澄州,我听说澄州靠海,有很多好吃的海货,你想吃吗?”
“想。”张牙舔了舔嘴唇,“姐姐,我好渴。”
张岁拉着他到厨房喝了一口水,接着把锅碗瓢盆全都塞到了空间里。
至于换洗的衣服就放到背篓里背着。
户籍最为重要,是一个人的身份证明必须贴身放着。
爹留下的书籍也不能丢弃,路上得督促张牙好好读书认字。
小心翼翼地把书用布包起来放到底部。
不过小半时辰,家里的东西就就全都装到了袋子里。
杜槐花是个下过田的农妇,身上力气不小,背着超过五十斤的东西也未有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