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注意一点,”林照纠正他,“人家是佛家清修的地方,什么叫营业。”
叶庭禾扭头,盯着林照看了半晌,忍不住说:“你一个……半个外国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真的好奇怪。”
林照笑了一下:“奇怪吗?以前拍戏的时候,组里的编剧老师带我来过这里,半个多月天天陪着他念经。”
叶庭禾问:“他信佛吗?”现在业内好像没听说有哪位特别厉害又信佛的编剧了。
林照点了点头:“非常虔诚,现在已经剃发住进去了。”
叶庭禾一脸惊叹,林照瞥了他一眼,奇怪地问:“你们不信吗?那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寺庙?”
“我也不知道。”叶庭禾诚实地说,“我们作为光荣的少先队员,从小只能信仰科学。”
下了车还有很长一段山路,暮春时节,两旁的桃树梨树快要过了花期,绰绰树影在夜色里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一条从山路横出来的桃枝轻轻扯住了林照的外套,林照伸手拨开,意外摸到一个毛绒绒、屁股带尖的东西,稍一用力就被他扯了下来。
是一颗还没成熟的青桃,带着一股雨后的清香,他顺手扔进叶庭禾的卫衣兜里。
叶庭禾摸了一下,很小声地问:“是你的赃物吗?回去怎么分?”
“一人一半?”林照也压低嗓音,想起什么突然拍了拍叶庭禾的头,话里藏着点笑意,“好像是他们自己种的,要是被逮到只能扣你在这儿念经了。”
“这就是你带我来这儿的目的?”叶庭禾转身抱住林照,将脸埋在他颈窝,“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或许是林照不阻止的错,他越来越喜欢这样抱过来了,黏黏糊糊的,轻易撕不下来。
“吱呀”一声响,山门在他身后打开。
一个穿着海青的粗犷大叔打着灯从里面照过来,林照被他晃得睁不开眼,仿佛戏剧性地置身于午夜的扫黄打非现场。
“施主,搞对象麻烦换个地方,这里不提供住宿服务。”大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恍然大悟道,“是你啊小照,十年没见了,你这是……见父母来了?”
叶庭禾闻言扭头,眨巴着眼睛辨别他的五官,在心里狠狠吃了一惊。
同时很没礼貌地心想:就这基因,得突变成什么样子才能生出林照?
“我们不是这种关系,你不要乱说。”林照冷静地说,他拍了一下叶庭禾的后脑勺,“别看了,他长得那么丑有什么好看的。”
“你这孩子,还是这么没礼貌!”大叔合上门,恼怒道。
穿过几道弯曲的侧门,大叔领着他俩往里走的时候,随口介绍了一下寺里的情况和每个季度的人流量。
叶庭禾听得并不认真,只是出于社交习惯,礼节性地露出“哇,好像很不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