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待在京城的王爷和一辈子不能离开封地的王爷,地位大相径庭。
前世公仪戾便是后者。
“先生!”
文卿怔了怔,转头望去。
他正想着这个人呢,邻窗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缝隙,不一会儿,公仪戾那双笑盈盈的琥珀眼便出现在雨帘之中。
文卿盯着他,双眸清冷。
“……先生,我可以进来吗?”
公仪戾扒着窗棂,明明纵身一跃就能跳进来,文卿想拦也拦不住,却很安分地等着文卿的应允,像只湿漉漉的狼犬,意外地很能看懂人的眼色。
“啊嚏——”
文卿蹙了蹙眉,看到了他身上被淋湿的单薄衣衫,还是没忍心把他拒之门外。
“进来罢。”
公仪戾眼眸亮了亮,立马翻身跳窗,一眨眼的工夫,窗户紧闭,屋内多了个湿透的身影。
“先生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凑过来,想要看看文卿在做什么。
文卿却将案牍一遮,冷淡道:“不要乱看。”
“这些文书都是朝廷机密。”
“啊……这样。”公仪戾悻悻地走远两步,不再靠近。
文卿本来是想试探试探他,可看到他脸上无措的神情,自己心里反倒先难受起来。
“去浴堂濯身,把衣裳换了。”文卿指了指内室,冷着脸道,“湿淋淋的,像什么样子。”
公仪戾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包桂花糕放在文卿手中,油纸热乎乎的,不知道是糕点的温度还是人的体温。
文卿因那方手帕置着气,一时半会儿不打算搭理这个人,可架不住公仪戾这份纯粹的认真,炙热得像是要把他融化。
比起下午那会儿,他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
“先生……我的伤口不能沾水,能帮我擦一擦后背吗?”
公仪戾脱下被雨淋湿的外袍和内衫,他偷偷跑过来,一路淋着雨,头发全湿了,沿着孔武有力却又伤痕累累的躯体不住地往下滴水。
文卿沉默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转动了木轮,没转两下,公仪戾便拿着棉帕高兴地跑过来,乖乖蹲下,让他帮忙擦。